胡奶奶掐指算了幾下,說:“你節目準備好了?”
王大叔嗯了聲,站起來畢恭畢敬道:“我給奶奶唱個戲!唱的不好,奶奶別見怪!”
胡奶奶拍手笑道:“我最愛聽戲了!你快唱!”
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求胡奶奶看事前,需要先給她表演節目!
我皺了皺眉,心想哪來這古怪規矩啊?王大叔也不早說,我又不會唱戲,等會輪到我該咋辦啊?
以前聽我大爺爺說,每個出馬弟子,都有自己定的規矩,你不按規矩走,人家是不會理你的,現在我算見識到了。
只見王大叔手裡捏了個蘭花指,尖著嗓子唱了起來:“負心郎啊!你把奴家心兒騙,身子欺,奴家找你打,你不認,你卻上轎,找那小玉環,看那驢拉磨,心兒碎……”
我聽不懂戲,卻也能聽出,王大叔唱的的確不咋地,跑掉跑的厲害不說,還老是忘了詞,不過能瞧出,他事先下足了功夫,挑的戲很對路,聽的胡奶奶心花怒放!
“好!負心郎就該千刀萬剮!”
沒有伴奏,也沒有敲鑼打鼓,王大叔就站在黑屋子裡乾唱,卻聽的胡奶奶不停拍手叫好,唱了幾分鐘,胡奶奶咧開嘴笑道:
“王家後生能來事!奶奶越看越喜歡!小翠兒啊!雞做好了沒有?”
胡奶奶朝伙房喊了句,裡面傳來那中年婦女的聲音:“還得再等等呢!”
“弄快點!”
胡奶奶又催了句,就閉著眼不吭聲了,我跟王大叔連大氣都不敢喘,等了幾十分鐘,我看到那中年婦女,端出了一大鍋雞湯。
胡奶奶也不嫌燙,將手直接伸進冒著熱氣的鍋裡,抓了只雞腿出來,啃的津津有味。
連雞骨頭都給她嚼碎,嚥到了肚子裡。
擦了把嘴,胡奶奶對王大叔吩咐道:“吃了你的雞,奶奶肯定要管你的事,小娃把心放寬,今兒個天太黑,你先住我這,等明天我去你家會會她!”
伸了個懶腰,胡奶奶躺進了棺材裡,從頭到尾,她跟我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王大叔有些不安道:“我家擺著三口棺材,我怕……”
旁邊的中年婦女臉一橫,大聲訓斥道:“有沒有點眼色?奶奶要休息,你別打擾他,跟我來!”
將我倆領到一間偏房,中年婦女道:“睡這!夜裡不許亂走,更不許出這屋!有尿就給我憋著!”說完然後就出去了。
我跟王大叔彼此對視了下,並排躺到了土炕上。
山裡這會又冷,又靜,偏房裡沒燈沒蠟,一切彷彿都回到了原始,我拿出手機瞧了眼,一格訊號都沒有。
看來只能先對付一夜,等明天胡奶奶處理完王家的事,我再去求她。
很快,一旁的王大叔就扯起了呼嚕,我也跟著進入了夢境,半夜我給一陣冷風凍醒,渾渾噩噩間,我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影子,正站在床邊,直愣愣地盯著我瞅。
剛開始,我還以為那影子是胡奶奶,但感覺又不像,她比胡奶奶個頭要高,長得很苗條,只是當時我意識很模糊,瞧不清她的長相。
腦袋一沉,我又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那個肥胖的中年婦女將我們叫醒,收拾一番來到正屋後,我看到胡奶奶已經從棺材裡翻了出來,衝王大叔招手道:
“走吧!去你家瞅瞅!”
這胡奶奶年近古稀,腿腳卻比年輕人還利索,走路的樣子還特奇怪——兩個小腳尖惦起來,雙手跟爪子一樣舉在胸前。
崎嶇的山路上,我跟王大叔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她。
我們三人進入白骨灘子,幾個溜小孩的村民,大老遠看到胡奶奶進村,嚇得全把小孩抱回屋,躲了起來。
走進王家院子,胡奶奶瞧見地上兩口紅棺材,眉頭一下皺了起來。
“開蓋!”指著其中一口棺材,她冷聲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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