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下有多亂、大多數人是看不到的,就算是想象也無法想象到!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卻是無比的清楚。
那就是高坐在龍椅上的那個人!
時間往回推,來到大年三十這一天。
朝廷從小年開始推行罰罪銀這條新律,以朝廷手裡掌握的訊息傳遞手段,新律的推行以長安為中心,向北不需要三日,向南頂多三五日,往西時間更短,往東也差不多兩三日而已。
玄衣衛訓練的專門傳遞訊息的鱗鷹晝夜不停能飛五千裡,所以天下任何一處發生的事情,只要皇宮裡那位想知道,不需三日便會擺在他的桌上。
所以大年三十這一日已經就有周邊不少關於新律推行的結果一一傳遞而來。
但這位皇帝並未去翻動這些密信,畢竟這個年還是要過的,哪怕今年的大年與往年的氣氛有些不同。
直到大年初五,這位明德皇帝才將那些密信一一拆開,神色平靜的看著上面一條條關於大夏各州各府對於新律的推行情況。
“這天下總歸還是有人替朕分憂、替朝廷辦事的!”
看完一部分密信,明德帝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莫名的淡淡的笑意,一旁負責為他整理密信的大總管聞言卻不敢說一句話。
這些密信分為兩類,一類是以新律斂財為由,任由轄內混亂不堪,但所斂的財物的確是不少。
另一類則是如周克寧所做的事一般,用鐵血手段將爆發的動盪鎮壓,保持境內安穩。
他不知道這位陛下所說的為他分憂的是哪一類,故而不敢發一言。
天心難測,誰又知道這位皇帝所說的分憂是指那一筆筆巨大的財物,還是那些鐵血鎮壓動、亂保證轄內安穩的人?
明德帝見身邊人沒有出聲,頓時覺得無趣,在剩下的密報之中挑挑揀揀。
“咦?”
就在這時,他突然翻到來自西南的兩封密報,看著上面那兩個名字的時候發出一聲輕咦。
大總管連忙攤開密信,上面的內容頓時呈現在眼前,他也忍不住掃了一眼便將內容收在眼底。
“這個周克寧是幾年前那個?錢鴻儒的學生?”
聽到明德帝的詢問,這位大總管這才低聲回道:“回稟陛下,正是此人!”
“那你看看這個人,是那個人嗎?”
隨即,明德帝將另一封密報推到這位大總管面前,挑了挑眉問道。
剛剛一瞟、早就記下內容的大管家依舊仔細的看了一眼密報內容,略作遲疑的回答道:“回陛下,依著老奴來看,應該是他,西南那邊又是那個城除了他應該沒有別人了!”
“他倒是會揣摩朕的心思,比他那個蠢貨老子聰明多了!”
明德帝淡笑道,想到那位前兵部侍郎,不由得露出一抹嘲諷之色。
被自己貶謫到嶺南去之後依舊不安穩,還派人回來繼續接觸自己那位蠢兒子,還以為自己不知道?
這天下,除了他不想知道的事情,沒有他不能不知道的事情。
要不是看在當年些許情分,還有北方那位的面子上,那件事又豈止是貶謫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