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檀心疼外祖母剛想說什麼,其中那個老婦先道:“老太太真是折煞我們了,這都是緣分。是天老爺送到我們面前的善事呢!”
陳老夫人拉著那老婦坐了,又聽她道:“真說起來,也是那場雨太大了,叫姑娘從後山滾了下來,恰好我家老頭子去山中打獵回來,這才遇到了府上的姑娘,讓我們這等泥腿子和老太太您有了這麼一段緣分。”
陳老夫人連連點頭,又聽她說是他們老一輩之間的緣分,並不多提沈秋檀,心裡愈發滿意。
是夜,得了信兒的陳德潤從雲麓觀回來,又留了老夫妻的飯,給了重謝,才連夜將人送走。
陳老夫人坐在沈秋檀的床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沈秋檀的肩膀,親自哄了外孫女睡覺。
沈秋檀睜開眼睛,握住外祖母的手,將頭枕在外祖母的腿上:“外祖母,您不生氣啦?”
“哼!”陳老夫人並不接話。
沈秋檀訕訕的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統共兩個丫頭,一個派出去聽熱鬧,一個竟然躲在了神龕底下,你倒好,自己一個人,還敢亂跑,還跑到迷路,又遇上滑坡泥漿!若是沒有遇到那一家獵戶,你早都被活埋了!”
陳家老太太是個人精,奈何李琋找到的這對“獵戶”老夫妻天衣無縫,所以即便是她火眼金睛,也沒能察覺出什麼不妥來。
沈秋檀心裡也苦啊,她其實不是很想搞事情,可有時候事情總來找她,而她身邊總會跟著丫頭們,她都擔心有一天自己的變身,會暴露在丫鬟們眼前,想想都害怕。
陳老夫人越說越來氣:“你說你怎麼就一點都不隨你娘,這麼大了還讓我這麼老骨頭操心!還是懋懋穩重。”
“呵呵,那自然,那自然!”沈秋檀摸摸腦門兒上冷汗:“咱們家懋懋最好了。”
陳老夫人那食指點了沈秋檀的額頭:“個小沒良心的。”
而後幾日,沈秋檀身體還有些虛弱,加上陳老太太看的緊,沈秋檀當真就做了回乖寶寶,每天乖乖的吃著補藥,也不要下河摸魚了,也不擺弄香料了。
不過卻沒耽誤外面的訊息傳過來。
前不久鬧得沸沸揚揚的宗親遇刺案,有了新的進展。
受傷的楚王、齊王和魯王,府中皆找出了刺殺案的內應,或是府中僕人、或是王府署官、或是身邊護衛,且這些人全部都招供了,招供的還是同一個人——趙王。
一時間,趙王再度被推向風口浪尖。
原本他還欠著戶部銀子呢,如今也被軟禁著,沒想到竟還是死心不改,竟然聯合西北餘孽來刺殺其他幾位親王,這還不算,連其餘有頭臉的宗室子也不放過,真是好狠的心思。
人證物證俱在,趙王百口莫辯。
差點又要經受三司會審,誰知尋常不管事的皇帝卻難得的開口了,親自下了聖旨,趙王被徹底囚禁幽閉,由原來的暫時變成了無期。
一時間百官啞然,朝堂局勢驚變。
暫時禁足,和徹底囚禁可不一樣。
趙王勢力,好比樹倒猢猻散,看上去,頗有些大勢已去的樣子。
人心開始浮動起來,比如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的劉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