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的汗水從額頭落到了鼻尖,他點點頭,開始下針。
秦朗發出一聲嗚嗚的吼叫,山奈將帕子塞進他的嘴裡。
一會功夫,一個一小兩個創口成了兩條歪七豎八的“蜈蚣”,沈秋檀平靜的道:“金瘡藥混合上我剛才拿來的藥,一起給他敷上,再包起來。”
秦朗的大傷口有兩道,之前幾乎整個腹部都化膿腫脹了,所以如今要包,也是將整個腹部都包裹了起來。
金瘡藥可以止血,療效極好,加上青黴素可以消炎扛感染,如今再口服些青黴素便差不多了。
等一切收拾妥當,幾個人的衣裳都像是雨水打過一般。
“我累了,小瓷瓶李的藥要連續服用七天,用量我都寫好了。另外還有一副蒲地藍的藥方,也一併煎來與他喝了。”沈秋檀靠在山奈身上,繼續囑咐:“過兩日,崔大夫再給開一些溫補養血的方子給秦朗養著便可。”
山奈本就習武,此刻見沈秋檀體力不支,一下子將沈秋檀抱了起來,走到門口,沈秋檀又道:“今夜可能會發燒,要挺過去。”
秦朗之所以這般狼狽,就是因為他傷在腹部,清創不徹底,而後才爆發感染,雖然他身體紮實,能挺過時不時的發燒,但只要傷口一日不清,他就一日不好。
回到自己房間的沈秋檀,任由山奈幫她擦身換衣,而後便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等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天明。
她用了膳,起身去看秦朗。
秦風激動的道:“姑娘,秦朗的燒退了!也想吃東西了!”
沈秋檀嘴角一彎,已經漸漸張開的面龐露出些許欣喜:“那真是太好了。”
秦朗的傷口,一處再肋下,一處在腹部,雖然傷口又長又深,但臟腑無礙,沈秋檀便道:“用些清淡之物皆可。”
柔和的光線灑進來,照在沉睡的秦朗身上。
秦風點點頭,噗通一聲跪下,激動道:“弟弟已經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多謝沈姑娘救命之恩!”
沈秋檀連忙將她扶起:“快起來,你腳上還有傷,昨日裡站了一個多時辰,可別作下病根。”
秦風笑道:“屬下粗人一人,不礙事的。”
沈秋檀皺眉,又自稱“屬下”,昨日還有可能說錯了,今日……
“我是來辭行的,家中外祖母年邁,讓她老人家擔驚受怕實在是不孝。左右聽說兩家莊子不遠,若是有什麼事,你再去尋我便是。”
“哎!都給姑娘準備好了!”秦風將提到的那兩本冊子給了沈秋檀,又叫來一對六旬多的夫婦:“就叫他們送姑娘回去吧。”
…………
夏日清晨,山間騰起雲霧嵐靄。
沈秋檀坐著佃戶常用的獨輪車,被那對老夫妻送到了陳家的莊子。
陳老夫人看著面色蒼白,氣虛無力的外孫女,又是數落又是心疼。
“多謝恩人了!”她對著將沈秋檀送回來的老婦深深一禮,那對老夫妻縮瑟著往後靠,不敢受陳老夫人的禮,看上去拘謹又淳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