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幾天的藥物調理,滅門殺妻案犯罪嫌疑人吳波的意識,終於慢慢清醒過來。
在他可以接受審訊的時候,審訊他的人,已經不再是李紹剛。
李紹剛和大車司機,在同一天喪生於冷嘯手裡。
當時冷嘯的出手,雖然是為了救我,但她再怎麼說也殺害了國家公務人員,在擊倒二人之後,冷嘯便逃走了。
警察衝上來之後,只剩下兩具屍體和我呆在案發現場。
而我,一個心理醫生,就這樣被當做另一個犯罪嫌疑人,被戴上手銬,和吳波關在了一起。
人生,就是這麼驚險刺激。
隨時都會出現驚悚或者驚喜,我被當成犯罪嫌疑人,我也不知道這是驚悚還是驚喜,但可以確定的是,我現在成為階下囚了。
吳波睜開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怎麼也進來了?”
我揉了揉被手銬銬得發疼的手,垂頭喪氣地說:“殺人!”
“殺人,你這麼文質彬彬的人,也會殺人?”
那吳波似乎不大相信,前兩天還在審訊他的人,這下子,竟然跟他一樣,成為了階下囚,真是人生變換無常啊。
我笑著搖了搖頭,對吳波說:“你看起來也是文質彬彬啊,為什麼你也殺人了……一個人是不是魔鬼,不一定要藏在臉上,有時候看起來越像教授的人,心裡越扭曲!”
對於我這番高談闊論,吳波貌似不大買賬。
他漫不經心的翻看著一本書,淡然笑道:“每一個殺人的人,總能給自己找到一個殺人理由,我想知道,你的理由是什麼?”
殺人理由?
原來殺人的人,都有一個所謂的理由。
但不管有再多的理由,也不可能改變他們殺人的事實,生命只有一次,一旦被剝奪,就不再會重來,所以任何理由對於死去的人,都是空白無用的毀滅。
我深吸了一口氣:“我的理由,就是要讓自己活下去,這個為了活命而殺人的選擇,是不是一種無奈?”
“每個殺人的人,都有一份屬於他自己的無奈,不止你……”
他說道這裡,又停止了。
好像有一隻手,突然把他的嘴給捂住,不想讓他再繼續說似的。
這時獄警通知我,提審的時候到了,叫我準備準備,接受詢問。
我轉身,正要走出牢房時,身後傳來吳波的聲音:“都是即將要死的人,說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別人破了案子,難道能圓你心中的遺憾……”
每個人心中都有遺憾,我知道他也有。
其實我自己也有,而這些遺憾,不一定說圓就能圓,只能說走一步,看一步了。
審訊室裡,派出所所長楊正壓低聲音對我說:“兄弟,你真的要以身犯險?”
“我們面對的,都是一群極其狡猾的犯罪分子,他們比狐狸還奸詐,如果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能讓他們現出真實面目?”
我反問,楊正面色凝重的:“既然如此,那你注意安全,我們會大力配合你……”
……
三天後。
我和吳波在放風的時候,搶了一輛送蔬菜的13鈴,撞破了看守所的圍欄,逃進鄂西看守所的後山。
因為吳波告訴我。
他在自己被處決之前,一定要有完成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