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酒吧。
一個三十多歲的氣質婦人,跟我聊起了她的故事。
那是在別墅事件過去一個星期後的午後,蕭紫晴約的我,她說讓我見一個重要的人,因為那天手裡沒事,我收拾打扮一下,然後就去了。
故事似乎跟最近發生的事沒有多大聯絡,但我還是耐著性子聽完了。
那是2002年的一個三月的午後,她與陶舒天第一次見面。
陶舒天穿著雪白的襯衣,撐著一把青黑色的雨傘,像水墨畫中的王子,微笑著走進她的小診所。
他那雙清澈的黑寶石般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的臉,直到盯得她小臉飛上了紅霞。
陶舒天才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用那帶著磁性的男中音提醒她:“小護士,你的眼睛很好看,不過我想你該給我檢查一下身體吧。”
回過神來的她感到更窘,手忙腳亂把體溫表都拿反了,陶舒天露齒一笑,一口雪白的牙晃得她快無法睜開眼睛。
她為陶舒天量體溫的時候,陶舒天的目光一直未離開她的臉。
她假裝板起臉,可是心臟卻在咚咚亂跳,陶舒天說:“蕭紫蕙,不錯,很有詩意的名字,就像你整個人,長得像一首優雅的詩。”
“那你是什麼,你是畫麼?哪有這麼形容人的,把人比作詩。”
蕭紫蕙反唇相譏。
突然,蕭紫蕙想到了什麼,腦袋裡靈光一閃:“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叫蕭紫蕙的?”
“我抱過你。”
陶舒天神秘的笑著,蕭紫蕙卻鄂然。
陶舒天卻繼續他神秘的笑:“一轉眼十多年了,當初那個小毛孩現在長成大姑娘了,呵呵。”
這就是陶舒天,蕭紫蕙父親的戰友,這次轉業,來他們的小城小住幾日。
蕭紫蕙本來應該叫陶舒天為叔叔的,可是,17歲的她,卻愛上了這個比她大不知多少歲的男人。
陶舒天雖然是軍人出身,但他更像一個書生。
那年,蕭紫蕙在她們鎮的小診所當護士。
陶舒天因為水土不適,生了病。
養病那些天,他們就呆在一起。
陶舒天談吐幽默學識淵博,他們之間有很多共同的話題。
在診所值班的時光是無聊的,但因為有了陶舒天的存在,蕭紫蕙覺得每天都很快樂。
陶舒天會給蕭紫蕙念莎士比亞的詩,拜倫的詩,蘇東坡的詞,柳永的詞。
陶舒天也會講那些他大學與軍隊裡的故事。
陶舒天說很遠的地方有一片天堂叫香格里拉,那裡有一位藏族女孩,會唱很動聽的歌,但是藏族姑娘卻為了救一位邊防戰士,埋身在雪崩之下。
每講到這些,陶舒天的眼眶裡總會閃過無盡的哀傷,盯著陶舒天那深邃的眸子,年少懵懂的蕭紫蕙總有一種想擁抱他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