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璁不能繼續在行轅裡待下去,不管怎麼說,慶王也是朱元璋的後世兒孫,他要度慶王府的田,總歸人是要去的。
正好,巡撫衙門的人也在,帶著一起。
午後時分,
慶王府。
這個倒黴催根本根本不想和任何事扯上瓜葛,結果還是被人找上了門。
等到張璁一說明來意,他更是臉色慘白。
“皇上當真有這樣的旨意?!”
這話反問的張璁和易敦彥都懵了,你說什麼呢!
“慶王爺,假傳聖旨可是死罪,事關皇上,下官不敢胡說。”
慶王慌不跌講道:“慶王一脈,人多嘴多,所得俸祿僅夠日常之用,皇上一向愛護宗親,怎會下此旨意?而且本王從來安分守己,往日並無過錯,你們說聖旨要度田,這……這叫本王怎麼能接受?”
這……
張璁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草包王爺。
“王爺,王府的俸祿朝廷是會照常給的,只是王府多佔了軍屯之田,士兵沒有田地耕種,吃不飽飯、打不了仗,長此以往,邊疆危矣。”
主位上的年輕人眨巴著眼睛,也不知道他聽懂沒聽懂,過了數息才說:“邊疆怎麼會危?韃靼不是被打跑了嗎?!難道……難道他們又捲土重來了?!”
張璁:“……”
“韃靼人,沒有捲土重來……”
“沒有捲土重來,危在何處?”
算了。
張璁心一橫,“慶王爺,下官奉的是聖旨,這田必須要度。若是慶王爺還有疑惑,自可上疏稟明陛下!”
恰在此時,外邊兒傳來聲響。
一個似有威嚴的嗓音叫囂著:“慶王是太祖高皇帝血脈,皇室宗親,豈是你一個御史說要度田就度田的?!”
張璁和易敦彥同時向外望去,果然見一個滿臉絡腮鬍的漢子走了進來,他身穿華麗蟒袍,卻比慶王爺威武多了。
他一腳踏進來,挺著背,底氣十足的問:“張秉用,你說奉旨度王府之田,旨意何在?!”
張璁眼神掠過易敦彥的臉,見後者點了點頭,他心中是明白了。
城中兩個王爺,這個人比慶王爺還年長一些,想必就是那個狂妄的安化王了。
正常來說,朱家的王爺麼,臣子是要尊重的。但是明代的文官有時候還不甩皇帝呢,對於一些藩王則更加不屑。
慶王爺膽小,弄得他不好下手的感覺,然而面對這個狂妄的安化王,他可不是那種會發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