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等谷大用回到宮裡,說不得要向他問起錦衣衛在浙江的種種作為。
如果給了谷大用好處,不說叫他盡是美言,至少不會有什麼壞處。
所以這件事人人有好處,就是出錢的人要心痛一下。
“明白了,那在下還是等事定了之後再去和公公稟報。總歸也還要有個把月的時間。”
開海是為了復套,今年年中的時候,楊一清啟程北上,帶走了三十萬兩白銀,皇帝自掏腰包拿出了二十萬兩,戶部也湊齊了十萬兩。
但這些銀子也就能搞個幾千匹戰馬就差不多了,畢竟這些畜生本身還要吃掉不少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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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明年,西北肯定還會再向朝廷要銀子。
大明朝到這個時候,國庫的主要開支是三大塊,宗藩供養、官員俸祿以及軍事開支。剩餘的還有些賑災的款項,只不過不多就是了。
以上,基本上已經能把一年兩千多萬石的歲入花得差不多了。
所以皇帝最為關心的肯定是銀子。
話說到這裡,毛語文已別無所求,只希望自己把差事辦到這個份上,能夠重新挽回皇帝的心意。
畢竟現在除了他是副使,還多出了一個韓子仁。
皇帝這個動作,明顯表達了對他的失望。否則為什麼以前不搞,要在這一次搞?
毛語文走後,
這七八名商人開始向梅可甲道謝,只要錦衣衛那邊除了他們的名,那麼這次度過這次風波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到底還是要有路子,搭上了梅可甲這根線,就能保命。剩下的嘛……大概也在到處找路子。
但其實還有關鍵一點,
他們幾個要補錢,補一萬兩是補,五萬兩也是補,此時卻沒有一個數字下來,這叫他們怎麼定?
“梅掌櫃,到今年底,一共還短多少銀子?您給說個數,這樣我們幾個人也想回去湊湊。”
梅可甲摩挲著瓷色的精美杯子,“我本是陝西人,這你們都知道的。當年我從陝西去京師,身懷數百萬兩之巨,說句犯上的話,當時的太子殿下都沒有我有錢。但是殿下也就是現在的聖上,於我的私財分文未動。即便到今日,也是如此。”
“你們經常問我,怎樣才能夠得著上面。有些話我不好說,但其實意思很簡單。陛下……並非杭州一些腐儒口中的固執之君,而是性情中人。”
“那……”其中一個掌櫃一合計,“那不如我們幾家一家十萬兩,湊起來也有個八十萬兩呢。”
梅可甲搖頭,“毛副使若在這裡,你們唬唬他還可以。我們之間應就不必了吧?各位的實力,當我不清楚?”
“那就十五萬兩!”
“二十萬兩吧。”梅可甲一口定了,“不是我說各位,十萬兩有什麼好花的?花出去引不起陛下的吃驚,花得平澹如水就是純粹的白花。要花就要花到位。再說二十萬兩你們幾個是哪個拿不出來,還是兩三年內掙不出來?”
格局,說到底就是格局。
“二十萬兩……我得湊湊。”有個很瘦臉很長的人說道。
“是啊,我們都得湊湊。”
梅可甲眼含笑意,“該湊湊你們的。各位也放心,等到將來時機合適,我會像陛下奏明你們對朝廷的孝心。”
什麼湊湊,
大家都是生意人,說湊湊,就是說我可以拿出這筆錢,這是生意人慣常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