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隻有酒沒有菜,那是萬萬不行的,李衛東可沒有幹喝的習慣。
他從兜裡摸出一把鈔票,讓鵬子到餐車裡去買一些肉菜回來。
片刻之後,鵬子回來了,不過並不是一個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乘務員。
女乘務員正是剛才在車廂門口遇到的張麗雅,她手裡還拎了兩瓶啤酒。
“李主任,我剛好休息,遇到了你這位小兄弟,就來你這裡湊一桌,介意嗎?”
她說話很有特點,語氣很快,鮮紅的嘴唇一閉一合,就像是蹦豆子似的,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臉上鞠出兩個小酒窩,再加上那熱情的笑容,讓人不由得心生親切感。
李愛國當然不是那種小氣的人,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嘛,雖然這條路可能是條水路。
他站起身笑著說道:“當然不介意,張同志,趕緊坐。”
鵬子和孫蘭花將桌子上書本收起來,將飯盒擺在上面,簡單做成了一個餐桌。
“來來,往裡面坐一點。”張麗雅大大咧咧的走進來,藉著放啤酒瓶的機會,趁勢坐在了李衛東的身邊。
她的屁股還往裡面橛了橛,李愛國頓時忍不住咂舌。
早就聽說火車上的女同志格外豪放,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李衛東當然不能認慫,就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拎起酒瓶子,就要把蓋子往桌角磕去。
“李主任,還是我來吧。”張雅麗接過酒瓶子,手指頭看似無意似的,在李愛國的手心裡撓了撓,順勢丟擲一個媚眼。
這女人.有點意思哈,李衛東眼睛眯了眯。
車窗上掛著記錄本,張雅麗站起身伸出左胳膊,去拿記錄本,本來就不寬大的衣服,在此時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條縫隙,能讓李衛東看到白花花。
“啪!”
記錄本磕在酒瓶蓋上,蓋子應聲而飛。
鵬子拿出搪瓷缸子,想要將啤酒倒進酒瓶裡。
“你這小夥子看上去壯壯實實的,怎麼跟娘們似的。”張雅麗伸手擋住了鵬子,咯咯咯笑道:“喝啤酒自然要對瓶吹。”
說著話,啤酒瓶懟在鮮紅的嘴唇上,張雅麗脖子揚起,頓頓頓,半瓶子啤酒下肚了。
她的小臉變得紅通通的,舒服的打了個嗝,說了一句“爽!”
鵬子看得目瞪口呆,這女人也太豪放了吧?
孫蘭花早就說不出話來了,她沒有想到這世界上還有如此爽朗的女人。
李衛東倒是不在意,也對瓶吹了半瓶,張雅麗見狀,更加興奮了,拳頭輕輕捶在李愛國的肩膀上,笑吟吟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裝模作樣的老古板。”
李衛東嘿嘿一笑,夾起一塊肉填進嘴巴里咀嚼起來,他覺得今天晚上的肉格外的香。
隨後,兩瓶啤酒下肚,包房內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張雅麗是那種自來熟的性格,在李衛東看似無意的探究下,很快就將她的底細搞清楚了。
張雅麗是1261包乘組的乘務員,今年剛滿二十歲,卻是一個有五年乘務經驗的老乘務員了。
這在後世看似不可能,在這個年代卻很常見,鐵道職工招聘,大部分會選擇鐵道職工家屬。
張雅麗的父親和哥哥們都在機務段工作,並且其父親還是大車司機,在機務段裡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安排自家女兒的工作,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張雅麗十八歲就跟同為鐵道職工的丈夫結婚了,只不過婚後的生活好像不那麼美好,再加上當乘務員的,每天都要乘坐列車在各地奔波,聚少離多,兩人半年也見不了兩面。
說到傷心處,剛才還哈哈大笑的張雅麗眼角紅潤起來,拍拍孫蘭花的肩膀,說道:“妹子,你聽姐一句話,以後結婚選擇男人,千萬不能選那種不中用的男人,那生活簡直就是在守活寡啊!”
孫蘭花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說了一句“姐,俺這輩子不打算結婚”,說完,她感覺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連忙抱起酒瓶子喝了一口。
可是這口啤酒喝得有點大,嗆住了嗓子,孫蘭花咳嗽了起來。
看著孫蘭花慌張的樣子,張雅麗看看孫蘭花,再看看李衛東,好像明白了什麼。
不過她並沒有在意。
這年月乘坐火車雖然不需要實名,但是介紹信上有李衛東的資訊,乘務員接觸的人面很廣,而京城軋鋼廠在京城又很有名氣。
張雅麗盯上李衛東後,很快就將他的事情打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