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兒,洛右都御史已站營謝家,不管湯家中不中立,湯家與謝家的戰火已是點燃,縱然湯家勢力不如謝家,扳倒不可能,時不時找下小麻煩什麼的,卻是綽綽有餘。”夜十一心情頗好,她沒有想到謝家在對付莫家的後招上,竟會歪打正著地助她一臂之力。
楊芸釵瞬間明瞭,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只要湯家給謝家不斷找下小麻煩,那湯家無疑是夜莫寧三家的朋友:“那阮二小姐……”
“不妨多走動走動。”夜十一抿唇道。
直至忘返茶樓聚會散場,馮三已吃茶吃得渾身乏力,在採珍的攙扶下上了馮家大車,一路回新馮府。
楊芸釵略擔心:“馮三表姐這般模樣,只怕要過這個坎,著實不易。”
“易不易的,總歸得過。”夜十一目光沉沉,“過不了,不僅她得出局,往後她的日子,只有水深火熱,沒有安樂太平。”
謝家連下兩個套,一局也沒成,英南候午時入宮,日暮方歸,歸府後進入銘名院書房,直至隔日天明都沒出來。
謝元陽很擔心,進銘名院請求見他祖父一面多次,都吃了閉門羹。
謝三爺自任苑馬寺首官,雖說打壓,到底沒被摔得灰頭土臉過,可今兒個!
謝元陽剛自銘名院碰了一鼻子灰出來,迎面便遇到謝三爺,揖禮喚道:“三叔。”
謝三爺一臉陰沉,輕嗯一聲便走過,無意與謝元陽多言。
謝元陽看著謝三爺自他向身邊越過,隨著轉了個身,直目送著他三叔衣角帶風地轉過廡廊,他三叔這般,怕是出事了。
古關候在一邊,許久未見謝元陽回神兒,他不禁低低喚了聲:“大少爺?”
謝元陽回眸,轉身提步,往自個的勻陽院走,邊走邊問古關:“月關回來了沒?”
月關,他的隨從。
古關邊緊跟著走邊回:“還沒回,大少爺可還有吩咐?”
“你到大門去等月關,他一回來,就讓他把事兒同你說,你再回來稟我便是。”謝元陽腳步未停地吩咐,“你讓他立刻再出去打聽打聽,今兒苑馬寺可有什麼動靜……倘表明探不出來,就讓他回來,莫驚動任何人。”
古關應諾,趕緊轉身便往府大門去,獨謝元陽自個回了勻陽院。
眨眼半月過去,謝家一片烏雲慘淡,夜莫寧三家倒也未興災樂禍,各做各事,彷彿謝家的陰霾並非他們招來似的。
嚴然也確實沒有直接關係,最多隻間接的連帶,其中以寧家為最。
寧尚書與江尚書交好,湯家與時尚書有通家之誼,寧家素來想拉攏時家,湯家不必示意什麼,就衝著湯家上下齊心處處尋謝家的麻煩,麻煩雖說不大,但小麻煩多了也是煩心得很。
只要能讓謝家煩心,寧尚書一個舉手之勞,在尋苑馬寺的麻煩上,他也只給江尚書遞了個眼神兒。
能做到一部尚書之位,那都是老人精了,一個眼神兒,又是交好的摯友,簡直不必多方,江尚書會意過來,便著手安排。
那麼一安排,謝三爺在苑馬寺上的公務上便連連吃鱉,且是啞巴吃黃蓮,明知是誰從中作的梗,偏就他尋不到把柄,真真正正的有苦說不出,唯歸府與英南候怒訴一番。
臨近年關十二月中,殷掠空安然回京,左花雨田,右南張,只是一進城,南張便回靜國公府覆命,而花雨田則大搖大擺將殷掠空送進錦衣衛衙門,直把守在大門左右的堤騎嚇得險些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