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醫立道:“大小姐讓我細驗手珠之毒,我不曾忘懷,近來翻得醫書,其中一本藥經有記載,有一種草藥可從側旁證藏得極深之毒。”
夜十一即刻明白方太醫是有新發現,心喜道:“方太醫是想拿手珠驗證一番?”
方太醫點頭:“正是。”
至於有無用,擅不能下定論,只有試過,方知結果。
夜十一道:“那方太醫直接去尋我師伯便是,兩串手珠皆在我師伯手中。”
方太醫早知夜十一深信安有魚,倒沒想到已信任到此地步,不禁想起家中小女兒未能與安有魚成就好事,實不無遺憾,心中感嘆一二後,回道:
“如此,那我便去尋安太醫。”
邱氏在側侍候著夜太太,見夜家三兄弟如此行事,她不禁蹙起眉頭,暗下各瞪了夜瑞夜祥一眼,連帶著夜旭也被她失望至極地掃了一眼。
本來婆母便對大侄女諸多意見,難得後來已不再從中挑骨頭,本來聽聞大侄女病癒歸府,卻未第一時間來請安,婆母心中已有不快,但終歸念著大侄女的病或許還未好全,倒也未真正動氣,正想使紗綾去探個究竟,沒想這三個臭小子便來這麼一招添柴扇風,立把婆母暗藏的火氣燃起來。
夜家三兄弟有苦難言,也不好同邱氏明言乃受阿蒼所託,實是夜十一讓他們幫的忙,被各瞪掃一眼後,紛紛低著腦袋盯自個腳尖。
夜十一方太醫進鶴君堂,見到的便是這一幕。
夜太太問了幾句方太醫關於夜十一的病況,知夜十一確已好全,方太醫先行退下回太醫院,夜十一免不得被夜太太責難幾句,盡是一個意思,明裡暗裡說夜十一目無尊長,毫無孝心。
邱氏從旁說情,也被夜太太連翻帶打地訓斥起來,借的是沒理好府中庶務的緣由,也被訓得半聲不敢回。
夜十一灰頭土臉地自鶴君堂出來,邱氏隨後,夜家三兄弟走在最末,一行人直出了松椿院方齊齊鬆了口氣兒。
“你們怎麼回事兒?會不會說話兒!”一出松椿院,邱氏站定,回頭便對夜家三兄弟一頓斥責。
夜家三兄弟埋頭聽責,半聲不敢吭。
“二嬸!”夜十一喊一聲,待邱氏回過頭來看她,她挽起二嬸的臂彎,帶著往前走:“二嬸莫氣,瑞弟祥弟還有阿旭,他們雖使的法子不是很恰當,但他們也是為了幫我,二嬸要怪,那該怪十一才是。”
夜家三兄弟瞬間齊把低埋的腦袋抬起,對上邱氏回頭狐疑盯著他們的眼神兒,齊齊猛點頭。
“是,母親!”
“就是這樣啊,母親!”
“二嬸,我們是在幫阿姐!”
邱氏火氣稍下,沒再對夜家三兄弟責難,卻對夜十一所說的幫好奇起來:
“大姐兒,你要這三個小子幫你,到底幫的什麼?”
夜十一隻笑不語。
邱氏乃內宅婦人,見識不廣,內宅之外,所知之事甚少,卻也不笨,且極通眼色,知夜十一這模樣是不想說,嘆道:
“行,二嬸不問了。我知你行事自來有分寸,也信你行事總有你的理由,芸釵那丫頭在你身邊三年,本就是個聰慧的,如今愈發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