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知邱氏所言,指的是楊芸釵擅自悄然處理的幾個夜家下人一事兒,此事兒她不好說什麼,繼續只笑不語。
邱氏無法,末了道:“我雖未過問,卻同你二叔說了。”
夜十一想著夜二爺這會兒正在清寧院等著,也不知同楊芸釵說了什麼,與邱氏分道揚鑣各回各院後,她腳下不禁加緊幾步。
回到清寧院進了東廂,屋裡安靜得只聞她進屋的腳步聲,看向楊芸釵,楊芸釵一臉如常,即時讓她心上略緊的弦松下幾分。
大概是因著她父親尚在,她二叔只閒話幾句,並未問什麼尖銳的問題。
但二叔會來,便是已生疑,既已生疑,那她就得解決才好,總不能讓自家人因何事兒而起不必要的隔閡。
“如何?你祖母沒說你什麼吧?”深自夜太太脾性,身為長子的夜大爺一邊是母親一邊是閨女,素來也不太好說母親什麼,只能讓閨女多擔待著母親。
夜十一自來不願父親因她而與祖母有什麼不快,一如既往地粉飾太平:“沒有,祖母喊女兒去,只是問一下病可好全。”
夜大爺放下心,夜二爺卻不如長兄那般好糊弄,母親待大侄女如何,究其因還得自他長嫂尚在世時說起,他也說不清,只與長兄一般覺得,一邊是母親一邊是大侄女,就算不能徹底釋懷,至少表面和平也是好的。
於此,縱對夜十一的說詞有疑,他也不打算開口說什麼。
至於他來的目的,長兄在這兒,他同楊芸釵說話兒,也無法放開說,此刻大侄女回來,也不想再等下去,說便說吧,長兄聽了也就聽了。
沒想夜二爺尚未起頭,夜祥便邊跑進屋邊走水般急聲喊道:
“大伯不好了!阿旭惹事了!應先生氣得不得了!”
進屋不忘同在場的所有人見禮:“父親、大姐姐、釵表姐。”
被喊的夜大爺剛想再問夜十一什麼,聞言話吞回去,即時起身看向跑得直喘氣的夜祥:
“祥哥兒,旭哥兒怎麼了?”
夜二爺也瞧向自個次子,卻見次子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這兒,他挑了挑眉,也不出聲,靜等著次子到底想做什麼。
“大伯快去瞧瞧,阿旭胡言亂語,惹得應先生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夜祥唱作俱佳,又說又比劃地,形容很是焦急。
夜旭惹應先生動大氣,雖說不是頭一回,然在夜大爺眼裡,每回皆是大事兒,再顧不得在閨女這兒坐著,他邊往外走邊道:
“二弟你且坐著,我到今輝堂瞧瞧那臭小子又惹什麼事兒了!”
“好。”夜二爺應道,伸手想抓住夜祥,沒想次子溜得跟條泥鰍似的,滑得很,一閃身,便跟在夜大爺身後跑出屋。
正無奈著,又見次子回頭衝他吐了吐舌頭,那模樣真是教他想追上去抓住細問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