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納蘭赫眯起眸子想要逼走眼淚，卻又笑了起來，“你……你是想嚇死我啊，我還以為……你真的要把我踢開了，不理我……”
他邊說邊哽咽著，眼淚怎麼也抹不走，又繼續流下來。!
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怎麼能這麼單純？
又哭又笑，真難看。
趙瀾笙也笑了，仍然同他一起跪下，“你再笑得這麼醜，我真的踢開你。”他拿開納蘭赫臉的黑布，果然表情醜死了，“如果我要報仇，我不逼你站在我這邊，你可以保護你的父皇，你無須覺得為難。”
納蘭赫：“……”
他說得容易。
正想抱怨怎麼會有這種麻煩事，又聽趙瀾笙說，“我不會殺他，更不會在你面前殺他，我只要他失去皇位。”
“那你幹嘛當著我的面告訴我……”
“怕你想多。”趙瀾笙拉著他一同站起來，“你只有現在可以幫我了，待我偷走證物，我一定會保住你不讓你被發現。”
“你又要冒什麼險……”納蘭赫還沒說完，看見趙瀾笙手裡多出一把匕首，登時明白過來，“喂！這不是開玩笑的！”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繼續冷靜的說道：“我寧願殺出一條血路，也不會甘願待在那天牢裡，現在我只能暗留在京城，如果我被你父皇發現了，你殺了我，你立了大功，不會有人以為你包庇我的。”
“我不許！”納蘭赫激動的搶過匕首，“殺了好兄弟苟活，這樣做我還是個男人嗎？！讓皇奶奶知道了，她也會瞧不起我！”
趙瀾笙也沒有要搶回刀的意思，“好好拿著，必要時候……”
“必要時候我會捅死自己！”納蘭赫打斷他的話，一雙精緻的桃花眸沒了平日的溫暖柔和，反而佈滿血絲般通紅，“我們七歲那年，對天地發過誓的！同生共死，你死了，我自殺，還要拉軒轅徹和小玥，一個都不能落下！管別人是不是覺得我包庇你，我保護兄弟是天經地義！我不怕別人嚼舌根！”
“……”
趙瀾笙愣了好久，沒想到他的反應自己想象的更激動。
他斂下雙眸，不是共不共死對他來說有多重要，而是因為他不願意牽連無辜的人。
他恨納蘭景，不代表可以把納蘭赫牽扯進來。
“別再說了！你不是要偷證物嗎？”納蘭赫拍拍他的胳膊，“哎，還是不要偷了，萬一三司會審突然提前，事情更嚴重了。你儘量記下那些賬簿的內容，至於捏造的來往書信，隨便拿一兩封好了；還有那些米糧官銀，很快能歸還銀庫和開倉……”
“那些銀兩是真的嗎？”
“嗯？”被他突然那麼一問，納蘭赫也一時忘了怎麼回答，良久才點頭，“對啊，是真的……難道你還覺得是假的不成？”
趙瀾笙沒有說話，鳳眸銳利的微眯著，然後他露出一個不明深意的淡笑，“我當然希望是真的，但如果是假的……你覺得真相被揭穿後，幕後之人能逃脫嗎？”
製造假幣，是死罪。
“你是說，造假的……”
趙瀾笙明白他要說什麼，但是這種事絕對不能開口提出來，哪怕只有他們二人也不行，“當然不是，官銀庫的檢查嚴密精細，每一錠銀子都得經過真偽檢驗，只要有一個是假的，必然能引起朝廷注意和全國搜查有沒有人有造假的意圖，以防事態更嚴重。”
既然全國都在抓捕他和陵趙兩王府的其他人，那他不如借全國人的手找出真兇，總他和端木琰、花若楓無頭瞎找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