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赫只覺得心口越來越痛，像是被狠狠地揪成一團，讓他無法呼吸和喘口氣，他忽然彎身，朝面前的男子跪下，“對不起……”
“你覺得我像是會怪你的人嗎？”
“嗯。 ”
“……”
靠！
趙瀾笙臉色有點黑，轉過身並沒有拉他起來，而是也跪下了，“真覺得對不起我，不如我們從此斷絕兄弟關係，如何？”
這句話一出，周圍的氣氛剛才更沉靜而幽暗。
納蘭赫抬頭迎他認真嚴肅的眼神，其實有時候他也不是很明白趙瀾笙到底在想什麼。
那時候在漠北，他和自己講起了自己的身世和他父母的往事，他很驚訝納蘭景是這樣對趙瀾笙一家的，然而自己是納蘭景的兒子，他不明白，為什麼趙瀾笙會願意和自己做兄弟。按理說，他應該也很討厭自己才對。
但是他把自己當成親弟弟一樣寵著。
納蘭赫還記得小時候太后已經放任他在外面玩樂，在兩位兄長年紀小小已經為皇位做各種鬥爭之時，他過著紈絝不羈的悠閒生活，免不了被三皇子納蘭恆諷刺幾句。
趙瀾笙二話不說的在宮裡直接動手打納蘭恆，還是青羽衛告訴他的，當他趕到並看到那一幕的時候，他覺得趙瀾笙簡直是往死裡打……
還有，他九歲那年，遇見一群窮兇極惡的劫匪，看見他皇子身份的玉佩，正要折磨他，是趙瀾笙和好幾個青羽衛趕過來並抓住所有劫匪。後來青羽衛告訴他，世子狠狠的親自砍了他們的手腳，兩眼也挖了。
青羽衛不說，他都不知道趙瀾笙會這麼生氣。
趙瀾笙那時只他大一歲。
還多次救了自己。
除了太后，皇家裡沒有人真正的關心過他，所以納蘭赫把他當成最好的兄弟，兩個兄長還要親的哥哥。
隨著時間的推移，感情越來越深。
他卻在這個時候，告訴他，他恨他的父親已久。
當初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為什麼他質問趙瀾笙瞞著他的原因，卻反倒聽到這樣的訊息？他還要以他的兄弟自居？
納蘭赫久久說不出話來，趙瀾笙看得出他在猶豫，很是無奈，“不回答是什麼意思？在想以前的事嗎？是好我為什麼不討厭你，還是好為什麼從小我跟你出生入死？”
算納蘭赫不說，趙瀾笙也猜得出他在想什麼，這小子心思單純，根本不需要猜忌什麼。
“我後悔了……”納蘭赫開口時聲音苦澀暗啞，眼眸也變得溼潤起來，“我不該問你的身世，如果我不知道，我不會為難……我把你當好兄弟，你卻要殺我父皇……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該幫誰……”
“我說過要你幫我了嗎？”
納蘭赫頓住了嗓音。
“如果我真的要你幫我，我好好的利用你、接近你，殺了納蘭景，然後甩了你，一年時間都不用浪費，我可以把你踢開，我又何須在這裡向你下跪？”
“我寧願你利用我！”
“所以你要繼續做我兄弟，被我利用是嗎？”
納蘭赫想也沒想脫口而出，“對！”
趙瀾笙聞言勾起嘴角，像是早預料到他會這樣回答，“那我們還是兄弟，永遠不斷絕。”
“……”
尼瑪他一開始挖坑！
剛才還對他深情對視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