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莜倒是才想起來,之前她是不告而別的。之所以不告而別,也不過就是因為,不想要見到。因為每一次的見面,她都會心軟,她都不夠堅定,她怕自己還會動搖。她決定了要忘記他的。“多謝太子殿下掛念,子莜無事了。”
“之前,為何不告而別?”弗修看著子莜,臉色倒也不見大好,在這種地方,怎麼能養的好傷。
子莜玩弄著自己手裡的紅色絲帶,沒有作答。
她又該怎麼作答,說是因為不想要看到他嗎?豈不是太過矯情了。
“沒為什麼,只是想家了。”
只是想家了。想忘川了?
為什麼她現在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覺得不是真的呢。
“子莜,其實我,”
“如果太子殿下沒有什麼事情的話,請回吧。”子莜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她知道,她都可以猜出來他想要說什麼。但是她不想聽,也不要聽。因為知道,所以她希望他現在立馬離開。
弗修看著子莜那堅決的面容。
她是在趕他走嗎。
“子莜,今日我過來,只是想要看看你,好不好。”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子莜抬起頭,兩隻手背到身後,衣裙順著風的方向舞動著,像是在彼岸盛開的一朵彼岸花。“我很好,太子殿下不必惦念。”
弗修點了點頭,帶著些許的鬆懈。只是子莜能看出來,他今日來,絕不是來問她的傷的,只怕是有什麼別的事情要說。只是,一直說不出口嗎?
“太子殿下如若是有什麼事情想說的話那便說吧。”子莜看著弗修的雙眸,不自覺的看向左下角,弗修,你到底想要說什麼呢。
“再過幾日,便是我與沐霖的大婚了。”
“我知道。”
“如若可以,”弗修的目光從來沒有從子莜的身上離開過,他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一些她內心的線索來。但她就好似算好了的一樣,一直低著頭,不曾抬起來過。“如若可以的話,我想請你來參加。”
果然,你還是帶著一把刀來了,狠狠的插在了我的心頭,割碎了我的心頭肉。弗修,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太子殿下與沐霖上神的大婚,我去可不是太煞風景了。子莜生於這不詳之地,在那樣的日子裡,還是不去的好。”子莜笑著,沒有絲毫模範到笑的樣子。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很多表情,也不是真的了。
弗修好看的眉間,倒是因為這句話,皺在了一起,“你知道的,我同沐霖一直將你當作妹妹來看,我們不在意這個的。”
子莜倒是寧願說,他害怕那天會發生什麼變故,所以希望她可以去保護沐霖。哪怕是這樣的理由,她都可以好接受一些。只是現如今呢,他倒是用著怎樣虛無縹緲的理由來說服她。
“太子殿下如若已經說完了,便輕便吧。”子莜背過了身子,不再看他。
弗修看著子莜的背影,帶著孤寂和落寞。“我欠你一句謝謝,謝謝你,救了沐霖,也謝謝你,陪著沐霖去了。如若沒有你陪著,只怕是,就沒有這麼順利了。”
子莜沒有回答,只是就這樣背對著他靜靜地站著。
“如若可以的話,我和沐霖的婚禮,希望,你可以來參加。”說著,弗修對著子莜拱了拱手,便是轉身消失離開了。
子莜站著,就這樣站著站了許久。
等著,他的聲音,他的氣息,他存在的感覺都沒有了的時候。竟是發現自己站的是如此的筆直,筆直到自己的腿都僵硬了。
僵硬到發麻。
還是會忍不轉轉過身,看著。
只是留給她的,只是一旁什麼都沒有的忘川大地。
什麼都沒有。
“弗修,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我相識一場,到底是為了什麼。”身子不由自主的蹲了下來,環住了雙手的手臂,看著這千篇一律的土地的顏色。
“新的天機,這一次,怎麼不打算告訴他了?”幽冥在水裡來回遊蕩著,倒是好是灑脫。
子莜笑了笑,回過頭,看著水裡的幽冥,“說了又能如何,洩露天機之後,天機便會更改,誰知道會不會更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