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烏斯渾身都在發抖,他看見牢房的門被開啟了,邪神走了進來,他還看見了站在伊森身後的彼岸,豎起的紅色高馬尾在昏暗的環境裡格外顯眼,這位帝國前騎士長親手為他開啟了牢房。
“彼岸,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祂是邪神,你作為騎士領主的信徒為什麼不阻止祂?”他的雙腿不停打顫,徒勞地向後擺動著,“快阻止祂啊,不要再讓祂靠近了!”
聞言,彼岸反而讓開了一步,她津津有味地嚼著伊森帶來的風乾牛肉,說道,“教皇閣下,就讓你見證帝國的黑暗面吧,我已經被‘邪神’用牛肉乾收買了,接下來無論‘邪神’要對你做些什麼,我都不會阻止他。”
她當著尤里烏斯的面,扮演起了腐敗的典獄長,故作正經地向伊森囑咐道,“最好不要鬧出人命來,畢竟他還要被綁上火刑架燒死呢,可別讓我難交差啊。”
尤里烏斯一滯,伊森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這樣的景象他自然不會陌生。
以前的他便是如此走進那些“邪神信徒”的牢房,欣賞他們垂死掙扎的模樣,但無論如何咒罵,如何祈求,都無法擺脫被綁上火刑架燒死的命運,而現在,他與那些“邪神信徒”調換了位置。
他失聲道,“我可以交代,我可以都告訴你,然後你給我個痛快!”
“不行。”
沒有片刻遲疑的回答碾碎了尤里烏斯最後的希望,對於邪神而言,他根本沒有談判的籌碼,對於那些“邪神信徒”,他也只會用吐真劑開啟它們的大腦。
伊森將尤里烏斯的身體從地上拽了起來,隨即便露出了嫌惡的眼神。
這位高高在上的教皇,竟然失禁了。
這倒是他考慮不周,早知道教皇閣下的心理素質這麼差,他就該多改造一些部分的,以免尤里烏斯在接下來的審訊過程中持續性地散發出臭味。
這一定會是一個很長的夜晚。
凜冬為他準備了三十瓶吐真劑,還有十幾卷羊皮紙。
尤里烏斯被連拖帶拽出了牢房,這裡是便是由他親自打造的,設立了許多間審訊室,每一個審訊室裡都備齊了用於折磨人的刑具,儘管吐真劑能讓審訊變得簡單高效,但一些“老派”的審訊官仍然喜歡採取一些“學院派”的手段。
就比如凜冬,進門時,她正在好奇地把烙鐵放進煅爐裡。
這一幕頓時讓尤里烏斯魂飛魄散,伊森把他安置在了審訊椅上,他搭在扶手上的雙手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和椅子長在了一起。
“來,教皇閣下,我請你喝一杯。”
伊森拿起一瓶新鮮出爐的吐真劑,來到了尤里烏斯面前。
教皇閣下會需要這些魔藥的。
……
當黎明到來時,三十瓶魔藥都只剩下了空瓶子,羊皮捲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聽見了招呼聲,被收買了的典獄長彼岸走進審訊室,將死魚一般的尤里烏斯拖了出去。
離開前,伊森還不忘誇了對方一句“教皇閣下好酒量”。
而在那之後,他的視線便停留在羊皮捲上關於『光陰神殿』的描述。
即使他們用魔藥開啟了教皇閣下的大腦,走進了他的內心,也沒能獲取到太多關於這個神秘組織的資訊,不過他們可以確認圖爾贊是這個組織的一員,此前凜冬見過的另一位聖者,很可能也隸屬於光陰神殿。
在尤里烏斯眼中,光陰神殿是一個由聖者組建,並且只招收聖者的古老組織。
他們分佈於大陸各處,尋找正位神與中位神的遺蹟,並加以研究,其中消除破誓的影響,還有尤里烏斯在前庭使用的降神儀式,便是他們在遺蹟中發現的知識。
為了獲取更多情報,尤里烏斯還在圖爾讚的授意下,與夢蝕等組織展開了合作。
他為邪神信徒的許多大型獻祭儀式進行了庇護,確保收容局和王國軍找上門之前,所有的獻祭都已經完成了,而作為交換,這些邪神信徒組織會向他透露一些帝國以外有關遺蹟的情報,以及偶爾幫他處理掉一些很難被教廷冠以“邪神信徒”罪名的絆腳石。
“老師,你聽說過這個組織麼?”
“沒有。”
凜冬搖了搖頭,她在夢蝕的時候也從未聽過這種只招收聖者的組織。
當然,這和她平時不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也有很大關係。
她那時的生活很簡單,除了獵殺“必殺榜”上的人之外,她就喜歡待在旅店裡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