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特別的吸引力。我這輩子只被你魅惑,冰兒,我非你不可!你是我的老婆,是我的家人,馬上就要為我生兒育女。我必須善待你,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當然,也絕對不會容忍你想要離開我的想法。”羅世成放下手中的杯子,雙臂交疊在一起,認真地注視著我的眼睛。
我被他的話語嚇了一跳。他是如何一眼看透我的心思?難道,我在他的面前就像透明人一樣,藏無可藏嗎?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避開他的眼神,低頭繼續吃飯。
“冰兒,你今天跟我一起去法庭吧,我知道你非常想去。你最好戴著墨鏡,因為今天這個日子,可不是我多麼榮耀的時刻。你有一天,也許會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果我不去跟別人鬥,別人就會讓我死!”
早上六點半的時候,張峰領著幾個人來到家裡。其中有個男人很特殊,長著一張東方人的面孔,頭髮卻是金黃色,眼珠是藍色的,一看就是混血兒。
那個混血兒,先是對我們點頭致意,然後用生澀的中文對羅世成說:“羅大哥,我見過你,你也許不記得我了。我上高中的時候,父親重病進了醫院,急需醫藥費。可是我無法找到哥哥,於是只好去哥哥做事的公司門前苦等。那天碰巧遇見你剛從外面回來,你給了我一大筆錢。當你得知我和妹妹還在上學時,你安排人記下我的賬號,從此每個月都會定期給我們家匯錢。反而是我的哥哥,他幾乎從未管過我們。
羅世成拍了拍這個混血兒的肩膀,皺著眉頭深思了一會兒,不在意地說:“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我早就忘了。不過,你的哥哥為我的公司出了不少力,也許因為他太忙,所以不能顧全家庭。”
“羅大哥,事情並非如此。我哥哥跟我和妹妹,是同母異父的關係,他似乎對母親的這樁婚姻並不滿意,所以對我們這個家庭很排斥。我的父親是個普通的農民,卻染上了賭博和酗酒,常常暴打我的母親。哥哥很早以前,就讓母親離開父親,可是母親沒有聽他的話。如今父母都不在了,我和妹妹早就離開了故鄉。”
“嗯,你們換個地方生活也好,這樣就不會再有人去打擾你們。我讓人打給你的錢,已經到你的賬戶上了吧?今後你們有任何困難,都可以直接聯絡我,我會幫助你們的。”
“謝謝羅大哥。只是,我不知道這次能否幫上你的忙?我不敢保證,我的哥哥看到我之後,就會那麼在意我的死活,從而為了我的安危,放棄給對方做證。”
“這個,你不要太糾結。你能趕過來,我就十分感激你了。不論結果如何,你都是我的朋友。你到了法庭上,並不需要你做什麼,甚至不用你說一句話。你只需要坐在我的身邊,讓你的哥哥看見你就好。他一定認為,是我們綁架了你,用你的生命迫使他妥協。”
羅世成交待了大家一些事項,我們就出門上了一輛加長的商務車。商務車上坐著不少陌生人,他們年輕力壯,不苟言笑地坐在那裡。當我們踏上車,那些年輕人集體起立,對著羅世成行禮。
羅世成衝著這群人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坐下。他指著其中兩個人,嚴肅地說:“你們兩個,今天負責保護我的太太,要寸步不離她的左右。就算我遇到不測,你們也必須先保證她的安全,儘快帶她離開!”
那被指定保護我的兩個人,刷地筆直站立起來,齊聲說著“是!”
羅世成和我坐下來。他握緊了我的手,對我說:“下車後,你不要跟我走得太近。到了法庭上,你也不要跟我坐在一起。那兩個保鏢,會始終跟隨著你,你要聽從他們的安排,遇事不要擅自做主。”
我含著淚,點了點頭,用心感受著他那雙大手的溫度。本來以為,那個證人的弟弟從國外趕來,羅世成的危機就會鐵定被解除。可是誰想到,這件事並沒有十分的把握。如果那個證人,並不在乎兄弟的死活,那麼羅世成這盤棋就走錯了。所謂棋走險招,就是如此吧?
張峰這時候,接起了一個電話。很簡短,只說了一句“知道了”,就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他看了看我,又看向羅世成。
羅世成瞟了張峰一眼。張峰湊到羅世成耳邊,低聲說:“是馬強打來的電話。他說,明天舉行馬楚的葬禮,希望嫂子能參加。因為,馬楚有些遺物,需要親自交給嫂子。這是馬楚生前對馬強的囑託。”
我的心裡一抖,忍不住淚水潸然。
羅世成停頓了一會兒,對張峰說:“你告訴他,我明天會派人跟你嫂子一塊過去,請他節哀!”
我感激地望了羅世成一眼。我明天,要去送馬楚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