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衝地話,楊戩不值一笑,罵道:“愚蠢,這腰牌,如何就成了灑家的催命符呢?你這小廝看看,這麼多封疆大吏,即便再怎麼恨灑家,他也得把頭低下呀,如此寶物,如何,就成了催命符呢?”
對於楊戩如此直白的羞辱與傲慢,眾人無不怒氣勃發,但是,那塊腰牌,就是保命符,沒有人敢僭越。
朱衝笑著揮揮手,張竇直接將王弼的供詞拿給楊戩。
楊戩不屑說道:“哼,灑家不用看,都是誣衊之詞,灑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賑災,其餘的事,都是交給了這奸商置辦的,至於他如何做的,灑家不知道,若是有什麼違法的事,灑基也支援諸位官家,依法懲治,絕不要看灑家的面子。”
楊戩地說辭,當真是滴水不漏,不愧是宮中的老太監,這話術,簡直是完美。
李光,韓浩,王都,都不由得覺得可怕,心中也暗自為朱衝捏了一把汗,不知道這朱衝,能不能斗的過這楊戩。
對於楊戩的傲慢與說辭,朱衝實在是不屑一顧。
他嚴肅說道:“你這閹狗,好大的膽子,縱容奸商,造成民變,對我大宋皇子,皇后,產生怨念,紛紛指責皇后為妖后,皇子為災星,如此民怨,讓我大宋皇后,未來儲君,如何自處?”
朱衝突然嚴厲的呵斥,讓所有人都十分心驚,沒想到朱衝的招式,變化的如此之快,猶如雷霆一般。
那楊戩也被朱衝突然的變數所驚道,他咬著牙說道:“灑家,可一概不知啊。”
朱衝冷聲罵道:“好一個一概不知,你作為監軍,臣子,你什麼都知道,你監的什麼軍?聖人將如此權柄交由你,就是讓你什麼都不知道的嗎?就是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害了皇后,皇子,你該當何罪啊?”
朱衝地質問,讓楊戩不由得冒了一身冷汗,眼下的天寒地凍,都不如這朱衝的嘴來的寒。
楊戩倒是覺得,自己還是低估這小廝太多了。
只是楊戩也不會輕易落敗,而是冷聲說道:“此事,可輪不到你這小廝來放肆,諸位官人,爾等縱容這刁民來質問灑家?意欲何為啊?”
眾人都紛紛不屑。
朱衝隨即接著他的話茬說道:“此事,小的我自然是管不到的,事關皇后,皇子,只怕,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權利管,王將軍,為了皇后,皇子的明潔,此事務必要上報御史臺,讓御史監察親自調查。”
王都立即拱手,說道:“家兄御史中丞,王同,雖,有皇親在身,但,事關皇后,皇子,此事倒是不能避嫌了,本將軍馬上寫奏摺,稟報聖人,差遣御史臺,務必將此事調查清楚,還我家娘娘與皇子清白。”
王都的話,讓楊戩心驚肉跳。
楊戩天不怕,地不怕,有這腰牌在,聖人不在,他就是老大。
但是,若是讓那御史臺的人來調查這件事,即便自己沒有罪,那御史臺的人,也會給他安排一個罪名,而且,他還不敢造次。
因為,那御史臺的諫臣們,是獨立於朝綱,法度的,他們的職責,就是檢查百官。
上至聖人,下至黎民百姓,都在他們的監察範圍。
而且,仁宗皇帝曾經說過,諫臣即便得罪聖人,也殺不得,其子嗣後人更不會遭受株連。
這就造成了,諸多諫臣為了搏一個忠臣的名聲,連聖人都敢彈劾,而且,是前赴後繼,不畏生死。
別說他一個太監了,即便是聖人,也未必敢得罪那幫諫臣。
楊戩看向朱衝,心裡不由得稱讚起來。
當真,是一個又狠又辣,又聰明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