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就是真話。”
他仍舊搖頭:“朕不信。”
“……”
“朕知道,你跟她——你們之間有很深的恩怨,朕也知道,這其中,多是因為朕。所以,朕想要知道,對她,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
不等我開口,他灼灼的望著我的眼睛:“那個時候,你希望朕下令進攻嗎?”
我想了想:“希望。”
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微微的震了一下,望著我。
我平靜的說道:“放走了那些人,後患無窮,可能將來,要用千萬人的‘性’命,甚至比今天更慘烈的代價,來彌補今天放走他們的後果。”
他仍然看著我,不說話。
我又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說道:“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我不想看到她死。至少,不要是在今天,在那樣的情況下,看到她死。”
其實這個時候,我的思緒也‘亂’極了——我不是一個純粹的好人,當初對南宮離珠,我也不止一次的動過殺機,只是,今天,是我說,服她出去;是我,送她出的那扇‘門’;是我,眼睜睜的看著那孱弱而消瘦的背影離開裴元灝的身邊,走向那一群虎狼之師。
我沒有辦法在這種情況下,選擇“願意看著她死”。
聽見我這麼說,裴元灝沒有說話,只是在長久的沉默之後,我感到手背上微微的一沉,是那隻受了傷,纏著厚厚繃帶的手覆到了我的手背上。
我急忙要‘抽’回收手來,卻被他用力的抓了一下。
但這一用力,他自己就痛得皺緊了眉頭。
兩個人的手有些僵持的橫在那裡,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鬆開了手。
我一時也有些怔忪,但還是立刻將手縮了回來,還有些不敢置信的抬眼望著他,就看到他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然後笑著說道:“朕,這一次放手了的。”
“……”
“沒有‘弄’疼你吧?”
我搖了搖頭。
想了想,我又看著他的手掌,說道:“陛下的傷,還疼嗎?”
他有些意外,我竟然會這樣問他,頓時臉上浮起了一陣‘激’動的笑容,望著我:“不疼!沒事!”
“那就好。”
我說著,目光微微有些忽閃:“剛剛在道觀那邊,聽太上皇說,陛下的手過去好像就受過傷,若‘弄’成頑疾舊患,可就不好了。”
“……”
這一次,他沉默了下來。
我聽見了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同時的定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他望著我:“你想要知道,朕之前那次受傷,是怎麼回事嗎?”
我點了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