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和他一直在深宮中修道有關吧。
言無‘欲’繼續說道:“不過當時,高皇帝登基,他被立刻冊封為太子,高皇帝如此手段,又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兒子,皇朝的太子出家入道呢?”
我輕輕嘆了口氣。
曾經,我也怨天尤人,自己即使身為顏家大小姐,也不能自主自己的人生,但似乎比起太上皇,我的這一點不能自主就太不值一提了,他身為太子,國之儲君,也同樣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啊。
言無‘欲’道:“雖然沒能出家,但他卻一直潛心修道,而貧道,也就一直跟隨在太上皇的身邊了。”
我看著他平靜的眼瞳,一時間也有些感慨。
他不肯說他師出何方,也不肯透‘露’在當年他到底是一個什麼身份,這一點讓我始終心有芥蒂,但從他的修行,和能夠行禳星續命之法就看得出來,當年的他必然是一個有德行,有道行的道士,否則也不會被身為太子的裴冀看中,要跟隨他出家入道了。
而且,現在想來,我也有些明白,為什麼裴冀做皇帝的時候,顯得不怎麼勤政了。
他是修道的人,信奉黃老,講求無為,當年高皇帝入主中原南征北戰,幾乎讓整個中原大地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戰爭過後,百業凋零,民生凋敝,甚至出現了千里無人煙的慘景,民眾易子而食,在那種情況下,實行無為而治,的確可以讓人民得以休養,生息。
只是——可憐了江南。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那,道長當年提出鑄造這塊免罪‘玉’牌是給我的母親,那那塊免罪金牌,又是怎麼回事呢?”
言無‘欲’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因為他的眼神就有些莫名其妙,我不由的心裡一動:“怎麼了?”
我問得有哪裡不對嗎?
言無‘欲’笑了笑:“顏大小姐,貧道只說這塊免罪‘玉’牌是貧道提出鑄造的,但那塊金牌,可跟貧道沒有關係。”
“什麼?”
他淡淡笑道:“免罪‘玉’牌的確是高皇帝頒發的,但終高皇帝一生,也就只給出了這一塊免罪‘玉’牌而已。那塊免罪金牌是太上皇在多年之後才鑄造的。”
“啊?”我驚了一下,原來那兩塊看起來一模一樣的免罪牌竟然不是同一個人所造。
一個是高皇帝頒佈,而一個,是太上皇頒佈的。
言無‘欲’說道:“那塊金牌,相比你也已經在拒馬河谷看到過了,當年召烈皇后入宮不就被冊封為皇后,太上皇就下令鑄造了這塊金牌給她,只是——金牌能免罪,卻不能免去她命中的那一場劫數。”
我的心裡發沉,說道:“那後來,那塊金牌就給了殷皇后?”
他點點頭。
再後來——我當然也知道,那塊金牌到了南宮離珠的手裡,是裴元修給她的,也因為那樣,在拒馬河谷逃過了一劫。
如果說起來,這塊金牌雖然轉手了好幾個人,但倒也是順理成章,並沒有什麼值得深究的地方。
只有一點。
如果說當年,太上皇是為了保護我的母親不被高皇帝所加害,而請求鑄造了這一塊免罪‘玉’牌,那麼免罪金牌呢?
他又是在什麼事情的驅使下,鑄造了那塊免罪金牌,賜給他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