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簡單的理由,足以讓一個混沌的女人變得理智起來。、
只是這理智,讓拓跋宏覺得更加的迷惑——好像身邊的女人越來越陌生,早已不是昔日的那個女人了。
過了很久,他才慢慢地說:“我看到寶珠和陳嘉兩人臉上的傷痕了……”
“哦?”
這枕頭風,她馮妙蓮可從未向他吹過。
可是,這又如何呢??
“是妙芝打的??”
馮妙蓮輕描淡寫:“宮裡自然有宮裡的規矩。皇后娘娘有權利教訓任何被她看不順眼之人。打了也就打了唄。只怪我管教不嚴,衝撞了皇后,還請陛下恕罪……”
拓跋宏但覺臉上火辣辣的。
就好像不是她捱了打受了屈,而是自己面上無光——自己連看護一個女人的本領都沒有。也是自己,給了別的女人打她的權利。
昔日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
當年的海誓山盟,到底兌現了幾成?
尤其是向來自詡說一不二的皇帝大人?
這時,方才慢慢明白,人生中可以有很多誓言,很多信諾——無論是權利還是金錢,承諾了都很容易實現。唯有感情!
承諾過的感情,最容易食言和變質。
他沉默了許久。
她也沉默以待。
甚至當他流露出要討論其他,比如祭祀等大事情的時候,她也沒有介面,也不主動,甚至提不起興趣。
對他不聞不問,就如真的是一個本本分分的妾——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小妾!
小妾哪有義務和丈夫同甘共苦?
這樣的義務和光榮,屬於享用了他的名分和封號的女人。
權利和義務向來都該是對等的,不是麼?
她沒享受,所以堅決拒絕付出。
拓跋宏轉身出去了,從此,極少回到立正殿。
她也從未派人去找他。、甚至連過問一下他的行蹤都沒有,更不用說他的喜怒哀樂,衣食住行是否安全合理了。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這皇宮上下每一間屋子都是他的,幾千個女人,只要他願意,隨便上誰的床都行,難道還怕他無處可去?
甚至蠢蠢欲動的咸陽王。
馮妙蓮很少過問,但是並不代表她一點也不知道。
她知道拓跋宏不會寂寞,所以也不打算去關心。
大祭伊始,馮昭儀卻病了。
宮裡上下盛傳,馮昭儀又生病臥床不起。
馮皇后聞聽此訊簡直喜出望外。真真是天助我也。這些日子她在宮裡真是惴惴不安,手裡的小太子貌似也不那麼值錢了,可是太子廢立何等大事?皇帝不可能輕易做出決定,而且他又沒得更好的人選。
反而馮皇后最關心的是祭祀問題——誰不知道,馮太后生前最喜歡的是馮昭儀?
按理說,這種祭祀,女眷中自然是以皇后為首,歷朝歷代都如此,寵妃再是不可一世,也不許在大典的時候爭奪這種皇后身份的象徵。但是馮妙蓮這種女人,馮皇后還真怕她沒什麼幹不出來的。
就像她從不在朔望之日朝拜自己就是最好的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