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海棠動作有些著急,又有些粗魯。把香巧的外衫脫了之後,她又自顧自的脫著自己的,一邊又指著香巧吩咐:“你裡頭的衣裳我也要,快給我脫下來。”
香巧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也不再多問,聽話的把衣服跟海棠換了,期間還得防著有人會闖進來。
兩人換了衣服,又換了髮式,海棠拿起旁邊的藥材,一邊吩咐香巧,“你先去陳妹家,讓陳妹去國相府找你娘,就說上次我在那邊訂下的衣服還有兩身,讓你娘拿著銀子去那邊拿衣服取了。等你娘去拿衣服的時候,你讓你娘幫我遮掩兩天,我兩天之後再到陳妹家把衣服跟你換回來,之後你就可以回承王府了。”
她說的有些著急,語速有些快。“我這麼說你能明白麼?”
香巧點頭,“聽明白了。”
海棠這才放了心,轉身就要走。香巧跟在她身後也要走,她把香巧攔下,“你過半個時辰再出去,別讓外頭跟著你的那些人起疑。”
香巧大驚失色,“外頭有人在跟蹤我?”
她沒多說什麼,這就離開了醫館。腦子裡想著香巧的動作,學著承王府裡頭丫鬟們走路的姿態,到了承王府大門口,她從容淡定的衝著門口當值的侍衛笑了笑,在兩名侍衛驚異的目光裡頭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了承王府。
為防承王府裡混進其他人,海棠每一步走的都很小心。提著心的走了一段之後發覺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放了心的加快了腳步。
小童在院門口等著,遠遠見與香巧同一身衣服的人跑過來,更是連聲催著:“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主子就等著這一味藥了。”
話音剛落,海棠正好跑到他跟前來,把包好的藥材直接往他懷裡一扔,又一陣風似的跑了進去。
小童僵在原地,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剛剛跑進去的那是海棠?
但這不是香巧麼,怎麼又變成了海棠?她怎麼敢就這麼明目張膽的走進承王府?
小童急追過去,但此刻,海棠已經推開緊閉的房門闖了進去。
砰的兩聲悶響驚擾了屋裡頭的人。海棠跑進去的時候正好被從裡頭走出來的尹慎給攔了下來。
尹慎語氣低沉,甚至是有些隱忍怒火。
“你怎麼過來了?誰讓你過來的?”
海棠繞過尹慎要往裡去,尹慎身子一擋,把她的去路哲的嚴嚴實實。
“二殿下!”
“現在不是你該來得時候。你快些回去,別給尹澤惹麻煩。”
小童剛追進來就聽見這麼一句不通人情的話,但儘管如此,讓海棠回去也是現下最好的選擇。
海棠不理這些,繞到另外一邊又要進去。尹慎再次把她攔下來,“你……”
“讓開!”
她著急要見裡頭的人,也管不上面前這個是誰,比之他還要憤怒的吼了這麼一聲。
從未有人敢這麼跟尹慎說話,一時間,尹慎竟愣住了。
趁此機會,海棠推開尹慎闖了進去,落入視線的就是躺在床上比之前那一次更加毫無生氣的尹澤。
心彷彿被人隔了一刀,鮮血淋漓,疼得海棠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人都已經闖了進來,尹慎也沒有攔下她的必要了。小童欲言又止,又覺得現在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只能在那這麼幹站著。
海棠走到床榻邊上,默默地看著他不見血色的臉。見被下的他光著肩頭,她心頭一緊,小心得掀開被子,看著正中心口溢位些血漬只是草草包紮過的傷口,她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
她在藝秀的輕描淡寫裡就知道事情不簡單,若真的只是小傷,藝秀在來時也不必驚慌失色。如果真的只是兩三個刺客,以尹澤的身手絕不會受傷,再說,沒了銘風,但是他身邊還有別的暗衛……
她就是想到這些才會放不下的要過來看看,果然,他傷的竟然這麼兇險。
“尹澤?你醒醒。”
她抹乾淨眼淚,卻忍不住的帶著哭腔,一連喊了好幾遍都不見尹澤給出回應,哪怕是一點點微弱的反應都沒有過。
莫大的恐懼侵襲了她的內心,她渾身顫抖,手腳冰冷。不敢輕易觸碰,又不捨得離開他。
曾經無法無天不知天高地厚的承王妃海棠,現在又崩潰絕望的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那一劍要是再偏離半寸,他就沒命了。不過既然他沒死,那就一定能醒得過來。”
“誰?”她冷不丁的開了口,“是你那五皇弟,還是錢貴妃?”
尹慎沉默一陣,最後才沉聲說出一個名字。“霍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