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還沒說完,尹澤又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他的聲音很輕很虛弱,但每一個字都是對海棠的緊張。看見這一幕,連一向反對海棠再與承王府接近的藝秀都有些動容了。
“小姐,快給承小王爺傷藥,奴婢去弄些溫水來給他擦擦身子,換個衣裳。等天亮了奴婢就去承王府找人來接小王爺回去。”
“不行!”海棠還什麼都沒說呢,尹澤就已經先開了口。“你是香巧的娘?明天你挑個正午些的時候去承王府找香巧,你是她娘,就說你想女兒了。見了香巧之後你讓她去找小童,讓他拿些治外傷的藥給你帶過來就行。”
藝秀皺起了眉,“承小王爺不回承王府?”
尹澤突然抬眸看了海棠一眼,“我現在回不去。”
藝秀只當他是想要賴在這裡,但海棠聽得又是心頭一緊。
承王府一定是出事了。
雖然心裡端著這個問,但海棠也沒急著問。他讓尹澤躺下,動作輕柔的給他上了藥,又找來乾淨的棉布給他包紮上。她數了數,他身上一共有八處傷口,長的三道,淺短的四道。
“你身邊不是有銘風麼?以他的身手以你的身手怎麼還把自己弄成這樣?再多兩道,你這傷口都要比得過我了。”
尹澤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個字,只是目光不移的盯著海棠看。隨著她給自己傷藥的動作,尹澤的眉眼越發溫柔,也不虧他撐著這一身的傷趕來國相府。
“賭坊著火了,五爺怕是死在裡頭了。”
隨著海棠這一句話,兩個人都抬起了眼眸,視線撞到一起,不用言語就已經有了相同的答案。
夏侯荀穆。
海棠心口一窒,指著他的傷問,“這也是他傷的?”
尹澤點頭,“遇上了,就打了一場。”他苦笑,“果真是應了他戰神的名號,身手竟然這麼了得。若是真要他拿了我東元的兩個城池,我東元江山……”
“你們怎麼遇上了?好好的幹什麼又打起來?銘風呢?他沒跟著你?我昨天就去了承王府,老王爺身邊的暗衛說你跟老王爺出府了,連老王妃也沒在府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就是單純遇上了。”尹澤語氣輕鬆,但海棠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底藏著不願意讓她知道的東西。
海棠抓著他的手掌。“銘風呢?”
“老王爺呢?老王妃又去了哪裡?”
她一聲聲的追問讓尹澤不得不把刻意裝出來的輕鬆收斂了起來。良久,他才緩緩開了口。“霍椋支援五皇子,但你知道我父王向著誰麼?”
海棠搖頭,他輕笑,望著遠處說出三個字。“二皇子,二殿下。”
“我知道,二皇子明著是替皇上戍守邊關,但其實是皇上怕他奪權,所以外放到邊關,沒想到二皇子竟然這麼本事,將邊關守得滴水不漏,雖小有戰事但根本就不足為懼。可雖如此,皇上也沒想著說要把二皇子召回京城來……一個回不了京城的皇子,老王爺向著他幹什麼?”海棠心裡驚了驚,“二皇子來京了?”
尹澤頷首,“嗯。”
海棠倒吸一口涼氣,“二皇子不守著邊關私自回京,是要造/反還是找死?”
“造/反。”
尹澤說的這麼幹脆,乾脆的讓海棠不知道該撿那一個字來回答他了。
“有人對承王府與二殿下的來往似有察覺,銘風護送二殿下離開時誤入別人全套,我與父王收到訊息趕過去,沒想到與夏侯荀穆直接交上了手。至於我娘……”尹澤突然停了下來,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兩眼後才說:“有人給皇上下毒,我娘帶著黎姨進了宮。”
海棠神情一變,“是五皇子?既然是宮裡人給皇上下毒,那老王妃頂著風浪帶著黎姨去給皇上救治怕不是成了別人的攔路石?既是這樣,那老王妃豈不是危險?”
尹澤緊握雙拳,聲音冷沉到極致。“現在他們暫時不能動我娘,畢竟我娘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進的宮,他們不好太過明目張膽的下手。只是,不會輕易把她放出來而已。”
這些事情攪得海棠心慌意亂,“這就要到年關了,他們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