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藝秀過來服侍海棠起床穿衣,換上的正是昨天從陳妹家裡拿來的那一身新衣裳,顏色本來就亮眼,衣服上的花樣和做成的款式更是漂亮,簡直叫人挪不開眼,穿在海棠身上也不知道是人襯得衣服還是衣服來襯著人。
剛弄好這些,霍椋那邊就著人來請了,說讓海棠過去一塊兒用早膳。海棠擰著眉,心裡明白霍椋大概是又要問承王府和傅家的事情。
傅家啊……
提起傅家,海棠才想起,自己已經好幾天沒聽過傅卿卿的訊息了。
“藝秀姨,你這邊有傅卿卿的訊息麼?”
“傅家那個小姐?”藝秀嘲諷一笑,“之前還聽說承王府已經給傅家送聘禮了,沒想著昨天起京城裡頭竟然到處都在傳,說原來是那個傅卿卿故意造的謠,為了就是要讓承小王爺把她給娶了。”藝秀看著海棠的臉色,又說:“沒想著那個麼小姑娘,竟然有這等心思。傅大人那張臉哪裡還掛得住,本來以為傅公子也是個薄面的人,沒想到現在外頭鬧得這麼沸沸揚揚,他竟然還頂著風頭過來了。”
海棠神情有些微妙,“我問的不是這些,我是問傅卿卿的病情……”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說到這,藝秀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霍椋今天下朝早,不知道朝上說了些什麼,他心情大好,連說話間都是帶著笑的。用過了早膳,海棠正要回去,沒想到又聽說夏侯關靜過來了。
“過來看二小姐的?”
霍椋說話時,還往海棠的身上看了一眼。海棠視而不見,喊著藝秀就走了。走出霍椋的視線,海棠又拉著藝秀吩咐:“藝秀姨,我現在去霍寒煙那邊,你叫兩個人幫我盯著爹爹這邊的動靜。”
藝秀不明白,“小姐你去霍寒煙那邊做什麼?奴婢又幹什麼要盯著相爺?”
海棠沒明說,“你照著做就是了。”
丟下這話,海棠朝著霍寒煙的那邊去走了。到了霍寒煙屋外,還沒進院子月兒就把她攔了下來。“大小姐,二小姐與公主在裡頭說話,大小姐且等等。”
海棠睨著月兒,輕笑,“這等衷心讓你服侍霍寒煙還真是浪費了。不如你跟了我,我把你抬做大丫頭?”
話剛出口海棠就有些自嘲起來。這話說的怎麼這麼像是戲文裡頭的紈絝公子調戲丫鬟的懷樣子……
月兒低著頭,沒說行,也沒說不行。海棠越過她要往前走,月兒又將她攔下,“大小姐別讓奴婢為難,二小姐她……”
“月兒你糊塗。”海棠長長嘆息一聲,“現在二小姐屋子沒有以前的大了,再說妹夫還在屋裡躺著呢,公主還未出嫁你就讓他們待在一起,事情要是傳出去了,豈不是敗壞了公主名聲,你家姑爺豈不是要娶小了?”
說著海棠又嘖嘖的搖了頭,“人家是公主,你家小姐只是個沒什麼血緣關係認作庶出的人,你家姑爺這到底是讓誰做大讓誰做小啊……”
“賤人!你胡說八道什麼!”
房門猛地被人給推開,霍寒煙站在滿口,死死瞪著海棠。她慘白著一張臉,身上就只穿著一件白色的裡衣,長髮披在兩肩,哪裡還有昨天的才女之貌,根本就是個女鬼一般。
月兒驚呼一聲,還沒跑過去就見有人已經拿了披風給霍寒煙遮上。那是紅色的裘狐披風,看著格外的貴氣,也喜氣。
夏侯關靜給霍寒煙繫好了披風,又在她耳邊安慰了兩句,霍寒煙的情緒才稍稍好了些。安撫好了霍寒煙的情緒,夏侯關靜才把目光轉到海棠這邊,上下掃了她一遍,又淡漠的收回了目光,像是不認識她一般。
“公主這是不記得我了麼?”海棠似笑非笑,“我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在上一次的宮宴,本以為我們還是會在宮宴上相見,沒想到,竟然是在妹妹這裡。”說到這,海棠才又看著霍寒煙,體貼的問了一句:“妹妹身體可好些了?”
提及這個,霍寒煙剛剛才被安撫下去的情緒瞬間又被激了起來。夏侯關靜皺起眉,喊來月兒先把霍寒煙給扶到裡頭去,不一會兒的,就聽見靳子松在裡頭輕聲安慰了起來。
夏侯關靜走出來,身上穿的已經是東元的服侍。暖色的襖子上除了繁複的繡樣之外更有好看的絨邊,看著就暖和。倒是海棠這一身看起來要簡單寒酸了些。
“上次宮宴我輸給了你,這一次,你且等著看吧。”
“拭目以待。”
夏侯關靜嗤笑,說:“據我所知,霍大小姐你好像只會跳那一支舞。聽說東元年關宮宴格外熱鬧盛大,歌舞太平必然是少不得的。霍大小姐以前那一舞已經驚豔過別人了,難道到時候還要繼續用那一支舞麼?兩次三次的可就沒有驚喜可言了。”夏侯關靜勢在必得,“年關宮宴那一天我要再跟你比一場,我不管你是霍曦華還是海棠,你也別管我是不是壹國公主,誰輸了,就把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