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丈夫,你要一輩子都這麼防備我?”
“可我不記得你。”
這一句就塞住了傅子辰餘下的所有話語,他沉默下來,片刻後再抬起眼眸,又是溫潤如初的模樣。“你安心睡,我不動你。”
一聲隱忍的微微的嘆息,傅子辰鬆開緊握的雙拳,轉身朝著門口走去,身後似乎有動靜,他轉過身,瞧見海棠光著腳的站在自己身後。
“怎麼不穿鞋?”
傅子辰要把她抱起,又想起她剛才的牴觸,便直接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給她墊在腳下。“現在已經入冬了,你光著腳就不怕涼?好不容易不用喝藥,你就忘記苦味兒了?要是再染了風寒……”
他嘴上的叨叨就沒停過,等他把海棠的鞋子提過來,卻發現自己那雙讓她墊在腳下的鞋子已經被她好好的穿上了。
海棠笑臉盈盈,“你怎麼不穿鞋啊?現在已經入冬了,你光著腳就不怕涼?”
傅子辰揚起了笑意,他走到海棠跟前,要給她換鞋,海棠卻趿著大出好多碼的鞋子往後退了退,“你要幹什麼?”
“給你換鞋。”
海棠指了指他手裡的繡鞋,“這不就是你的鞋?”
傅子辰忍俊不禁,“你要我,穿這個?”
只見佳人眉梢一挑,“不願意?”
他看著被她穿在腳下的鞋子,想起她甚至連襪子都沒穿,只覺得親密。
“好,我穿你的。”
他拍了拍襪子上的灰塵,大腳就這麼塞進了小小的繡鞋,後頭還留著大半截的後跟。海棠笑了起來,惹得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出去走走?”
傅子辰愕然,“走?”
海棠狡黠笑笑,拽著她就往外頭走。傅子辰踉蹌了兩下才適應了一些,由她牽著,一步步的往前走。
這只是個鄉下小宅,兩間臥房後也剩不下些什麼好去處了。海棠把他拉到院中,齊坐在梅花樹下新放的竹凳上,瞧著天上僅有的這麼幾顆不太明顯的星星。
“今晚又沒有月色,有什麼好看的。”
海棠搖頭,“不是看月色。”她看著他,“我跟你如何相識,又如何在一起,最後我又是如何做了你的夫人,你好好跟我說說,或許我就想起來了呢?”
這一刻,傅子辰就如同第一次遇見海棠時那樣,猜不透她,卻又中毒一樣的想要靠近她。
“嗯?”
這一聲幾乎讓傅子辰顫了顫。這一聲,傅子辰差點以為是尹澤……
他有些不敢置信,又帶著兩分心有餘悸。海棠何時帶了尹澤的習慣,又或者,她是要想起什麼了?
“怎麼不說?”海棠拎著褲腳,雙腳晃盪著傅子辰的大鞋子。“我是真的想不起來,並不是……嫌棄你。你今天跟我說一些,明天跟我說一些,或許後天我就都能記起來了。”
傅子辰聽著她的話,看著自己那雙被她穿在腳上的鞋子,心中某處泛起了柔軟的同時,又有了自己的算計。他把自己與海棠兩個人之間從相遇開始,再到後頭除去了尹澤的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說到宮宴上海棠的那支舞,傅子辰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彷彿這就是昨天的事情。
見他如此,海棠不禁好奇,“我還會跳舞,還跳得這麼好?”
“我的夫人,自然不會差。”
傅子辰滿是得意,突然又一拍腦門,想起小宅裡還落了一支笛子,現在應景,正可以吹上一曲。剛起身,他又有了不知道承王府暗衛走沒走的顧慮。
“你要做什麼?”
他的動作稍稍一頓,“我……”眨眼間,他的神情又輕鬆起來,“上次那舞我還記得,你起來,我教你。”
他把海棠拉起來,口上輕哼著那天他奏的曲子,手上又引導著她比劃著那天的動作。她身體本就柔軟勻稱,雖是他在引導,但就這麼兩三下就已經能看出她那天的舞姿來。
曲子哼到某處,已經是一個下腰,傅子辰把她拉起來,情到深處,他直接就把大笑的她拉入了懷中。
懷中香軟,讓他不捨得放開。
他把頭埋在她的頸窩,還能聞見淡淡的藥味兒。“記不起來就算了,現在這樣,就很好。真的很好。”
海棠怕癢的往外頭躲了躲,“困了呢。”
“好,我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