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
尹澤輕聲提醒,她回過神,見所有人都已經起身,唯獨她還跪在那裡。她正要起身,又聽錢貴妃的聲音響起。
“承王妃,皇上問你話呢。”
啊?
海棠愣住了,她剛剛出神,誰他孃的注意到皇帝說了什麼?
老承王爺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尹澤恨鐵不成鋼的皺了皺眉。錢貴妃輕笑,在皇帝耳邊小聲說了什麼,皇帝淡淡掃了她一眼。“那便算了,入座吧。”
海棠鬆了一口氣,偷偷看了一眼皇帝龍顏,又匆匆收回目光,隨著尹澤入座。入座後,她挪到尹澤身邊,小聲問他:“剛剛皇上問我什麼?”
“你是耳朵不想要了還是腦袋不想要了,這個時候還敢出神想別的事情,嗯?”尹澤在她耳邊,幾乎是磨著後牙槽的說著。
高位上的錢貴妃輕喊著身邊的天子,手指了指他們的方向,又在皇帝耳邊說了句什麼。皇帝望去,臉上雖沒明顯情緒,但眼中已經有了淡淡笑意。身邊的皇后不甘被錢貴妃搶了兩次風頭,冷著臉的讓人直接把壹國公主宣進來了。
壹國公主身著壹國最絢麗的服飾踏進殿中,她直視著東元皇帝,沒有絲毫謙恭和不懼,目不斜視的走到殿中行了禮。
在座的都是皇親國戚,身份尊貴。雖然壹國公主出場時還覺得驚豔,但她這一副高傲神態,又著實是招惹了眾人。
於是高位的東元皇帝不悅了,久久未允她起身。
夏侯關靜心裡咯噔一下,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做法不妥。她沉下心,又重新喊了一遍萬歲,皇帝才開口允她起身。夏侯關靜起身後,神態倒是比剛才要謙恭許多,再有她帶來的一些壹國珍寶,這才沖淡了皇帝的不悅。
夏侯關靜餘光掃向皇子們的坐席,未見白日裡看見的那人,心裡微微失落。正要往別的席位看去,卻聽有人提議:“聽聞公主是壹國才貌雙全的第一人,今日公主來我東元宮中必然是有準備而來,今日宮宴雖小,不知公主可否先唱跳一曲,讓我等開開眼界?”
海棠記得,這人是錢貴妃所出的五皇子。
含翠慍怒,這等做法,不是把他們壹國公主當成唱跳的舞姬了麼?
夏侯關靜輕踏一步,恰好擋在含翠跟前。“關靜確實準備了才藝,但來到京城才知道原來東元對外客最高的禮遇便是兩場宮宴,可關靜只准備了一舞……”
她故作為難的又往別的席位看去,果真就瞧見了尹澤。她眼前一亮,再回頭時,欣然道:“不過東元皆是有才人,若有人能奏曲,關靜就可以跳舞。”
先前提議的五皇子理了理衣裳,自信滿滿的正要站起來,卻聽夏侯關靜說:“關靜請奏東元陛下,這一曲,讓他來奏。”
她手指的,正是尹澤。
眾人神情微妙,就是海棠也是一副看熱鬧的神情。尹澤擰著眉心,冷冷睨著她。“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海棠呵呵樂著,她就是仗著這裡人多,尹澤不敢再掐她的臉,對她動手動腳。
“小王爺,如今公主已經把話撂下了,說東元皆是有才人,小王爺你頂著這麼大一頂帽子,還不趕緊上去奏一曲?”
尹澤面向她,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有些惡狠狠。“你就這麼想要把小王推出去?”
海棠沒想到他真的敢在這些人面前動手,急忙別開臉,“這哪兒是我推出去的,明明是壹國公主自己挑的。”
夏侯關靜這才注意到他的身邊還陪著一位女子,嫉妒心作祟,差點兒沒讓她下唇咬出血來。
老承王爺輕咳一聲,尹澤才又把身子轉回來,繼續若無其事的喝著酒。東元皇帝微沉下臉色,可眼裡又並無責怪質疑,語氣更是偏寵尹澤。
“壹國公主相邀,澤兒覺得如何?”
尹澤甚至都沒站起來,他端著酒杯朝著皇帝虛敬了敬。“皇上又不是不知道澤兒的性子,這吹拉彈唱我看得是挺多,但這玩意兒我可不會。”
眾人一笑,夏侯關靜期望的神情頓時涼了下來。她咬咬牙,指著他身邊的海棠,“那便讓她來。東元皆是才子,女子更是各個才德兼備。她,應該能奏了吧?”
眾人更樂了。
五皇子不嫌事兒大,“承王妃,壹國公主連邀兩次,你可不能丟了我們東元的臉。”
夏侯關靜臉色一變,目光掠過海棠,再定在尹澤身上。
她竟是承王妃?
他竟是承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