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那塊被勾壞的衣角,可惜道:“既然這樣,那這門面就賠給我吧。亦或者,我去報官!”
小夥計這回真哭了。“我也只是個幹活夥計……這事兒我可做不了主。”
她抬手指著那一身窄袖裙裝,“這也做不得主?”
片刻後海棠再出來,身上已經換了那一身窄袖的裙裝,就是頭髮也只是簡單的綰了個髻,光是看著自己的影子都覺得輕便了不少。
小夥計心口惴惴,站在門面裡偷偷看著她。海棠把他喊出來,問他:“這裡有哪個地方是能直接看見整個京城大街的麼?”
“那。”
海棠順著小夥計指著的方向看過去,見是一家酒樓,二樓有個轉角處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見整個京城大街。她謝過小夥計,跑到那酒樓裡,見有人已經坐在那邊,未有猶豫,直接就走了過去。
“公子,不介意我搭個桌吧?”
說話間,她已經直接坐了下來。
兩個人,一條凳,就這麼緊緊挨著。
傅子辰驚愕,“這位姑娘,搭桌可以,但你能不能坐到那邊去。”
海棠看了他一眼,輕勾唇角,淺淺梨渦美的恰到好處。“這邊風景獨好。”
說完這一句,她又把臉面向了窗外。以傅子辰的角度來看,她的側顏柔美里有裹挾著幾分嬌媚,但那雙眼睛……
冰冷仇恨又顯得鋒利,如同一隻高懸的孤鷹,隨時都要俯衝下來殺死獵物。
明擺著是個不簡單的人,但傅子辰偏偏就迷上了這一味毒藥。
“姑娘是在找人?”
他將手邊的酒杯倒滿,正要舉杯喝下時卻被海棠拿起來一飲而盡。等她把酒杯放下,傅子辰才後知後覺她竟然與自己共用一隻酒杯……
“公子的臉怎麼紅了?”海棠把酒壺拿過來,對口飲了兩口,之後又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掩下了笑意。“這酒又不烈……”
傅子辰這才發現自己的臉竟有些發燙,他不自然的往旁邊挪了挪,“你一個姑娘家怎麼這麼沒有分寸。”
海棠一頭霧水,“分寸?什麼分寸?”
傅子辰輕咳一聲,“自然是男女大防,肌膚之親。”
海棠笑得狡黠,“我們萬花樓裡的姑娘哪兒有資格說分寸。”
說著,海棠矯揉造作的往他那邊有捱了挨。傅子辰已經坐在了邊兒上,再挪就要掉下去了。餘光不經意的瞥見那人的身影,海棠猛地站了起來,在傅子辰還未反應過來時就已經翻窗跳了下去。
偏偏酒樓下來了一輛馬車,海棠這一跳把馬給驚著了。那馬前蹄抬起一聲嘶鳴,之後就在街上橫衝直撞了起來。馬車車輪撞到了街邊的攤子,只見一個粉色衣裳的小姐從馬車裡滾落下來,直接暈了過去。
大街上的人一下子就都亂了,海棠看著慌亂逃竄的人們,握緊了雙拳。
現在這個狀況,她哪裡還能追得到人了?
馬匹駕著馬車奔到了前面,眼看馬蹄就要踩到人了,海棠咬咬牙,運起輕功追上去,嘗試著讓馬安靜下來。可這馬像是瘋了一般,大街上人又太多,海棠根本就沒本事制服這畜生。
她打家劫舍是一回事,但若是有人因她而死,那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出神間,那匹馬竟然發瘋似的朝著她的方向衝了過來,海棠身後就是一對恰恰被她擋在了牆壁夾角處的母女,進退不得。若是海棠閃開,那馬蹄恐怕就要傷了這對母女。
眼看馬蹄就要落下,海棠背過身,將那堆母女圈在身前,緊閉雙眼等待疼痛。只聽馬匹又是一聲嘶鳴,接著就是一聲悶響,之後……
整條大街都安靜了下來。
海棠回頭,見一個高大男子擋在她的身前,手中握著的那把劍上還沾著血,而旁邊倒下的,正是被斬掉了頭的失控馬匹。
“王妃,屬下送您回府。”
原來這就是尹澤安排在她身邊的人。
海棠穩了穩心神,對心有餘悸的母女倆歉意的笑了笑。她走到男子身邊,讓他收了劍,又指了指狼藉的京城大街,心裡有些發虛。
“善後一下。”
回了承王府,回了自己屋裡,海棠將買來的藥膏扔進茴香懷中,“你家小王爺呢?”
茴香規矩回答:“先前著著急急的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