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眼前一亮,“你真能找得到?”
“先說說。”
海棠將信將疑,“你會畫畫麼?”
尹澤有些得意,“我的畫,在東元還是能賣得出銀子的。”
海棠沒搭理他,從案桌上拿了紙筆過來,“我說相貌,你把人畫下來。”
……
尹澤聽著她的描述,落筆片刻就有了模樣。未等他歇筆海棠就把畫像搶了過來,越看,她就越覺得心寒。
“這女人,也是你們玉峰山的?”
海棠冷漠的把畫像扔回桌上,紙張一角落到硯臺上,染成了墨色。尹澤把那一角給撕下來,又把畫像上的墨跡吹乾,這才喊著小童。她一個字都還沒說,而尹澤就已經把事情都交代了下去。
“為什麼?”海棠怔怔看著他,“為什麼要幫我?”
尹澤失笑,“你是我的王妃不是麼?不幫你,我幫誰?”
海棠心口一窒,沉默半晌終於說:“她是我大嫂,與我大哥感情甚好。她人好心善,長得也漂亮……那天她說身體不舒服,一直在屋裡躺著。出事時,她根本就沒有機會逃跑。”
她的語氣逐漸冰冷,最後更是壓抑著顫抖。“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何被囚在山寨裡的靳子松能有機會跑下山報官府?山寨裡的人雖不是武林高手卻完全可以自保,可為何那一日各個都只是空有拳腳卻使不出內力?直到今天我看見她了才想明白……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啊?”
尹澤不用猜也能想到了,靳子松能下山報官府,大概就是因為海棠這位大嫂的裡應外合,才會讓官府這般輕易的就剿滅了一個盤踞山頭多年的匪窩。而後靳子松立了功,她大嫂得了自由。
他再看海棠,這才發現她無聲的哭成了淚人。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海棠哭的樣子,他大概是泛著同情,竟然不願意看見她這個樣子,甚至還想要伸手給她把眼角的淚給拭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確實這麼做了。
海棠突然抓住他的手,緊緊的抓著。
“她的人,我要活的。她的命,我親自取。”
尹澤把手收回來,“我答應你。”
入了夜,兩人卻毫無睡意。雖是睡在同一間屋子裡,但兩個人都是分開躺著。一人睡床上,一人睡軟塌,偶爾來了情趣,也只是換換床位,互不打擾。
今日海棠揣著心事,輾轉反側,弄得尹澤更加煩躁。他半坐起來,斜斜的靠在軟塌上,敞開的領口露出胸口結實的肌肉,比勾欄院裡的小倌兒還要勾人。
“你就不能好好躺著?”
海棠趴在床沿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地上的繡鞋,聲音軟糯綿長,聽著骨頭都能酥麻一陣。“小王爺不也睡不著麼?從你躺下到剛才,你翻了四十七個身,其中二十九個是面向我這邊的。”
尹澤輕笑,“那你給自己數了沒有?”
“放著這麼俊俏的小王爺不留心,我留心自己有什麼意思?”
尹澤隔著距離,灼灼的看了她片刻,突然下了床,直接走到她的床榻邊上。海棠稍稍支起身子,抬頭看他。尹澤抬起她的下巴,自己則是彎下身子,讓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剛剛還紅眼睛哭鼻子,現在又變回這副媚態了?你這女人,到底有幾張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