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菩提只好退而求其次,將燕三暫時打入大牢。可修士大牢一樣不保險,血衣衛的手伸不到那裡,而麒麟郡卻可以,如果燕三真的被打入三座大唐掌控的大牢之一,或許用不了幾天天就會變成一具誰都認不出的屍體。
但哭號淵不同,名為修士囚牢,實際卻是一座神秘的死亡之地,只進而不出,麒麟郡的爪子再長也伸不到那裡,如果敢伸爪,爪子可能會無影無蹤。
燕三也可能永困不出,等於在大唐徹底死了。而實際上燕三在大唐是『死』了,卻擁有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誰都不知道規矩的世界,一段新的開始。血菩提此次判決,既給了凌燭龍滿意的臺階,也間接給了燕三生路,這個木頭木腦的老頭,有著比誰都精明的頭腦和滾燙心腸。
至於燕三在堂內頹然『心碎』,聽天由命……好歹血菩提的戲都做到這個份上了,怎麼也得配合一下,索性給凌燭龍一個更大的臺階吧!輪演技,燕三演個男二號不成問題。
『別裝了吧,血四大人,你累不累?先說說哭號淵是個什麼地方。』走出城門,燕三腰背又重新挺直,對一臉腫如豬頭的血火殺道,這渾人還維持著不服不屈的表情,口水血水稀稀拉拉地流個不休。
『泥……看粗來了?』血火殺口齒不清地道。
『你演得太浮誇了,身為三階高手,怎麼也不至於臉腫了大半個時辰還這幅鬼樣,血三大人可沒下死手!』燕三道。只要是元修,這等皮外傷只要靈元一轉就會好上大半,更別提血火殺還是體修,說得難聽一點,只要他把臉皮一繃,是臉痛還是打他臉的手痛都還是個未知數。
『靠!』血火殺一抹嘴巴,臉上淤腫肉眼可見地消散,對血狂虎道:『又被師叔坑了!每次都是我捱打……』顯然血火殺捱打前也接到了血菩提邀請參演的正式通知,演得很賣力,博得了凌家父子的一致認可。
『誰叫你嘴賤?幾師兄弟就你一身發癢,兩天不打就渾身不舒服,這下你滿意了吧?你那張嘴遲早害死你!』血狂虎道。
『不提了,麻痺這次一世英明掃地,燕三你得賠錢哈,都是因為你!我們就送你到這裡了,你自己看著辦……師兄,走了!』血火殺道。
血狂虎一腦袋黑線,道:『怎地?要私放囚犯?』
血火殺升了個懶腰,道:『那可不,戲演完了,回去睡覺了。這荒野無人的,逃犯跑了,沒追著不很正常嗎?』
血狂虎氣得臉色發紅,血火殺臉色一變,道:『師兄你不是要玩『燕三偷襲血衣衛逃跑』的戲碼吧?還得給自己一刀?我看就不用玩這麼大了吧……』
『滾犢子……燕三必須送去哭號淵,你再這麼胡攪蠻纏,老子把你打出尿來你信不信?』血狂虎一把揪住血火殺衣領,狠狠道。
燕三嘆一口氣,道:『走吧!血二大人說得對,這一趟我必須走,牽連的人太多,還關乎血衣衛的名聲,我要是『逃』了,凌燭龍哪會善罷甘休?血菩提大人會很難做,血衣衛律例,私放逃犯,立斬,你二位的腦袋都保不住……』
血火殺張目結舌,半響道:『搞了半天就撈個發配大牢?師叔乾的這叫什麼事啊?』
『我已經很承血統領的情了,間接弄死凌天的兒子,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燕三平靜道,心頭給麒麟郡那兩個不分青紅皂白的郡王、王子打了個紅叉,有機會自會報仇。
『你可知道哭號淵是什麼地方?』血火殺問道。
『我剛才不是正向你請教嗎?』
『哎……所以我說真是搞不懂師叔心裡怎麼想,每天木著個臉想必腦袋也木了……』血火殺道,血狂虎毫不猶豫瞪了他一眼就要動手揍人,血火殺忙拉了燕三就走,正色道:『邊走邊說!邊走邊說。』
血狂虎神情警惕,掃視四周,緊緊跟在二人身後。燕三心底明白,這一路一定是平安的,麒麟郡不會這麼蠢,血菩提已經下了指令,兩名血衣衛押解,如果再派人刺殺自己,一來需要掂量掂量分量,而來血菩提給了凌燭龍面子,如果刺殺就是是凌燭龍不給血菩提面子,鬧將起來,事情反而會有轉機,凌燭龍不會授人以柄。
哭號淵位於唐、元、商三國交界處,三國交界處有一片偌大的山林,卻基本無人居住,也無派兵駐守,並非三國不想爭奪這片土地,而是這片土地太過邪門,青天白日裡濃霧不散,撲在臉上不是溼氣,而是微微灼熱的刺痛,顯是有毒,對修士只有些微影響,但普通軍士入得久了嘔吐腹瀉不止,全身無力,很是致命。
從三個國家的方向往山林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深淵,三峰相向,可以依稀看見對峰人影,卻遙不可及。即便是飛天的禽鳥也不敢從這深淵上方飛過,滾滾濃霧全是從這裡發出,比外界毒霧不知強烈幾千幾百倍。
深淵一眼看去就是一片霧氣蒸騰,不要說底,能看見十米以下就算好的,從上方看去,好像大地張開了一個巨大的嘴巴,雲遮霧繞地不知道通向何方,或許是魔鬼的肚腩之中。無知的凡人把這兒也叫鬼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