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石林中,鐵狗坐在最高的山石之上,背後插著一塊白布長幡,上面墨汁淋漓地寫了四個大字:‘黑虎受死!’
在這塊山石之下,老刀獨自一人盤坐在地,面前一罈濁酒,一個粗碗,一把彎刀。
酒在碗裡渾濁,刀在鞘中沉默,人呆如木雞。
一支響箭突然飛起,撕裂寂靜如鬼的石林,鐵狗猛地站起,拔刀在手猛喝道:‘黑虎,你終於從烏龜殼裡爬出來了?過來送死,老子等你很久了!’
有一人大笑一聲,高聲回應:‘你站那麼高就不怕跌死,還舉個幡在那丟人現眼,給你爹送終那?’接著冷喝一聲:‘砍了他,這次收成多分一成!’
鐵狗居高臨下,只見五道人影虎狼般撲來,還有一道小小的灰影隱約閃動一下消失不見,而燕三則是好整以暇,帶著一高挑一干練的女子信步邁入石林。見那五人狂烈亡命的架勢和那鬼魂般的灰影,鐵狗的手心冷汗一片,眼神不自覺地掃過下方痴痴呆呆的老刀,心頭這才安穩下來。
殺聲四起,有慘叫回蕩幽暗。
鐵狗知道自己帶的四十多條狗崽留不住燕三等人,但配合鬼石林的地形和手下最兇的六條惡狗,再加上事先佈置的陷阱,再加上老刀,黑虎今日註定在劫難逃。他沒想到燕三如此託大,只帶了一半好手過來。他也沒想到本該各自心懷鬼胎的黑虎小隊會像瘋狗一樣搏命,雖然結果早已註定,但自己的損失也不會少。
鐵狗心裡喜憂參半。
如果有選擇,鐵狗一定不會插旗。但老刀的話一出,鐵狗就知道沒有退路。他深深地知道老刀的可怕,鐵狗之所以存在絕不是因為實力,僅僅只是因為老刀。
燕三毫無防備地走在石林中,面上帶著邪笑,長長的狹刀握在手中,一步步走向鐵狗。走到一處開闊地帶之時,燕三停下了腳步,慕容輕衣同時停下,還拉了懵懵懂懂的貝紅魚一把。
‘小崽子,鼻子倒挺靈!’一道身影從怪石後現出,更多的身影從四面八方的怪石後轉了出來,手中端著弩,綠油油的弩矢散發著腥臭之極的味道,顯然淬了劇毒。
矮矮壯壯的鐵狗老四肥厚的舌頭在嘴唇上貪婪地舔了一圈,叫道:‘把身後的兩個女人留下,爺爺給你留個全屍!老七老八,那個胸大的這次我要先上!’
後面臉上有道疤痕的鐵狗老八哼了一聲算是回答,毒蛇一樣的眼神盯住了慕容輕衣。
鐵狗老七是個瘦子,嘎嘎怪笑道:‘你那玩意兒還豎得起來嗎?還是我先來,免得你丟人。喲……還遮著臉那?沒關係,就算是醜得跟老八一樣我也認了,蒙著腦袋都一樣……這身材,極品啊!’
三人哈哈怪笑,本來按照計劃是一聲令下萬箭齊發,直接把燕三射成刺蝟的,但是三人看到慕容輕衣和貝紅魚後又改變了主意。
這兒聚集了一半的人手,還有鐵狗的三個好手,鐵狗的目標與老刀一樣都是燕三。另一半人除了通風報信的都隱蔽在鐵狗周圍。本來還想著有場惡鬥,卻沒想到燕三中看不中用,直接就鑽到了陷進的中心。
‘怎麼?小崽子,還不乖乖爬過來受死是要爺爺親自動手嗎?笑你麻痺笑,傻了?’鐵狗老四看著燕三還沒什麼動靜,臉上依然帶著笑,頓時喝道。
燕三嘆了一口氣,卻是對身後兩個女的道:‘話都說成這樣了,你們真受得了?’
慕容輕衣道:‘你都受得了,我們有什麼受不了,戴綠帽的又不是我們,畢竟現在我們可是你的壓寨夫人呢,對吧,虎哥~!’
貝紅魚搖搖頭道:‘我聽不懂!為什麼他要叫你爬過去,這不是在打架嗎?怎麼還不打?’
燕三一頭黑線,眼睛一眯,頓時一股冷冷殺氣流露,道:‘那就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