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皮毛大廳在幽冷的熒光下顯得神秘而華貴,只是皮毛之下的細微起伏讓這份高雅潔淨的氣質裡面出現了詭譎的成分。狼女單膝跪地,曾經頤指氣使的頭顱低垂,隱隱有些閃亮的東西跌落在雪白的毛皮中。
‘娘娘,求您為我做主……,綠眉……他……再次……’狼女低低飲泣,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身軀微微顫抖。
幽幽蠍斜躺在椅子上,豎著一根纖細的指頭,另一隻手支在腦後。瑩白的手指之上,一隻暗紅的蠍子爬到最尖端,亮出鮮紅如血的尾螯。
‘呵呵呵……這種事情,不是很快活嗎?綠眉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幽幽蠍溫婉一笑,柔聲道。
‘不是這樣的,綠眉他……他是瘋的……’狼女抬起頭,一張滿是淚痕的臉上出現了哀求痛苦的表情,不再像一頭野性的狼,而像一頭被人欺凌的狗。許是怕幽幽蠍不信,狼女暗一咬牙,猛地撕開了自己的衣襟,把健美白皙的上半身暴露在幽幽蠍面前。
像是被人暴力毆打,狼女青春健美的軀體上滿是青淤,尤其是少女最敏感的胸腹部位,青色紫色淡黃的淤痕密佈,在原本挺拔秀美的山峰上開滿了殘忍惡毒的花朵,右邊本來嬌豔的蓓蕾之上血絲宛然,如同被什麼東西撕咬過,痛苦地輕顫著。道道淤痕沿著小腹往下蔓延,顯然狼女所展現出來的還不是全部。
‘他不是人,他就是個畜生……他根本沒把我當人看!’狼女忍不住嚎啕大哭,即便是再兇狠的狼,首先她還是一個女人。這樣的傷勢也只有狼女能夠承受,她是體修,功法偏向於獸蠻,肉體強健程度堪比蠻狼。放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恐怕會變成一堆稀爛的肉,而不是青淤。
‘不是還沒壞嗎?痛就痛一點,以你的體質過幾天就好了,至於這麼哭哭啼啼的?這種事情,能享受就享受,不能享受就當被狗咬了吧……’幽幽蠍的眼睛在狼女身上一掃就挪開了,轉而專心逗弄手指上的蠍子。
‘娘娘……’狼女不可置信地看著幽幽蠍,實在想不出一直待待他如妹妹一般的幽幽蠍會說出這樣的話。第一次受辱後狼女找幽幽蠍哭訴,幽幽蠍又是安慰,又是無奈,溫聲解釋必須要靠綠眉幫她辦事……這讓狼女心底有種安慰,犧牲自己能幫到娘娘也是好的。
原來一直都是騙人的嗎?
‘好了,你繼續去綠眉那兒吧,他要求什麼……都答應他!養了你七年,也該是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別哭哭啼啼的,難道你想去服侍冰妖?或者我把你送給力虎?’幽幽蠍溫婉的笑容消失不見,冷冷道。臉上一隻蠍子樣的紋身隱現,這一刻雪白皮毛下如波浪翻滾,原本恬靜高貴的蠍娘娘化身成黑暗惡毒的妖婦,幽幽蠍手上的小蠍子轉過身軀,尾螯對著狼女,作勢欲撲。
狼女一下子垮坐在地上,心中有什麼東西砰然破碎,片刻後一絲苦笑,一點冷酷浮上眼眸。狼女畢恭畢敬地坐起身子,垂頭道:‘奴婢遵命!’
惡人的世界裡哪有溫情?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相信這虛幻的溫暖。一切都是假的,什麼親情友情都是假的,唯有自己的爪牙夠利,心思夠毒才能肆意玩弄這個骯髒的世界,而不是被人牲口一樣玩弄!
‘總有一天……’狼女在心中默默發下怨毒的誓言,退入雪白大廳之外。黑暗,無邊無際地把她吞沒。
幽幽蠍的眼光卻透過無邊黑暗看向下方遙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暗自冷笑:‘已經打下兩榜了麼?看樣子那小子確實有幾分能耐呢!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冥虎榜外限於規則我不好下手,到了冥虎榜內誰也不能說什麼!八十六位麼?上面的人不能動手,那麼就只好動用老刀了!可惜,這張牌隱藏了這麼久,原本是給墓碑準備的……’
心思一動,遙遠的冥虎山腰處有一隻蠍子緩慢從陰暗處爬出,徑直掉在一個身軀佝僂,面色蠟黃,雙眼昏暗無神的中年人手上,接著毫不遲疑地把尾螯刺了進去。
中年人抬起手臂,靜靜地看著蠍子,儘管劇痛,那隻滿是老繭的手卻沒有半分動搖。
手上,僅僅握著一把破敗而蒼老的彎刀。
‘插旗,黑虎!’中年人輕輕地道,而後手上刀光一閃,那隻蠍子身軀分為兩半,悄無聲息地跌落在桌上的酒碗裡。周圍的人再看時卻只見中年人端起桌上那碗泡著兩半蠍子渾濁的酒,一口飲盡。
‘咳咳……’坐在位首的健壯男子輕輕咳嗽兩聲,打破有點安靜的氣氛。這是一間粗豪而有點破敗的房子,也是冥虎榜第八十四位‘鐵狗’的老巢。房內共有八人正在飲酒,這中年男子驟然出刀,滿座一片茫然。
‘老刀,你發什麼意思?’一個坐在鐵狗身側的大漢猛地一掌拍在桌上,碗碟震盪,怒視頹廢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