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展的胸腹位置,一隻黑色的大鷹展翅高飛,翅膀遮天蔽日,覆蓋了大部分面板,鷹眼灼灼,隱約有光華流轉,咄咄逼人,這讓羅歸有種在貓爪子底下仰望老鼠的感覺,這鷹……
『你是元人!!』羅歸吐血驚呼,戒尺劍嗆然出鞘,陸展已經扭了扭脖子,嘴裡嘟噥一句:『清風明月宗都習慣打架時聊天嗎?死吧!』
再一拳風聲獵獵,鷹擊長空,聲勢浩烈。一拳既出,前方是人是鬼,是山是刀也不在乎,要麼我碎了你,要麼撞碎了自己,毫無保留,毫無迴轉,有敵無我,有我無敵。
羅歸眼中驚色未定,這拳他擋不了。他身上的月白色袍子本身是一件法器,水火不浸,普通刀劍不傷,更是蘊有一道保命『月色』法陣,但在第一輪攻擊中就被陸展一拳一砸耗費,也因此撿回一條命,此時這拳威力更勝,加之現在重傷在身,更加不敢撼其鋒芒。
退,羅歸飛退,戒尺劍搶自曲乘風,也是一柄法器,宛如清風迂迴折蕩,一邊退避,一邊在陸展身上增添傷口無數。然而沒有用,即使是用法器,在陸展身上增添的傷口也不過半分,只能堪堪劃破表皮,傷口還在肉眼可見的急速恢復中。羅歸不敢停頓,也就不能蓄力大斬,每次引動靈力有限,但是隻要他一停頓蓄力,就不可避免要捱上一拳,面對陸展如虹的氣勢,一往無前的拳法,越打越瘦的身形,羅歸一路飛退。
陸展打了七拳,踢了六腿,將羅歸生生從小巷逼到長街。陸展拳法浩大,血元鼓盪之下毫無保留,這一條小巷子如被天雷犁過,一時間牆倒如催,屋垮如坐,砂石橫飛,煙塵瀰漫。如此聲勢,街上行人宛如大禍臨頭,個個躲避不迭,郎朗白日,整條大街卻顯得蕭條難堪,只有少數膽子生毛的人還鬼鬼祟祟地伸頭探望,又被身邊人拉走。
既到了大街之上,羅歸膽氣又是一壯,四面寬闊便於騰挪,清風身法靈動快捷,對上體修,至少立於不敗。與狼狽逃竄的羅歸不同,將羅歸逼到了大街之上後,陸展的攻擊停了下來,滾滾煙塵中,一條精壯的大漢跨越而出,與先前看到的胖子判若兩人。
鋼筋鐵骨,筋肉條條賁張,如岩石,如鐵絲扭成。陸胖子本就高大,有肉時是一面巨牆,而今肥肉盡去,變成了一座山,巍巍高聳,與之相碰者盡皆碾成齏粉。此時這山上還飛著一隻黑鷹,隨著肥肉褪盡,那鷹更是活過來一樣,直要破膚而出,翱翔天際。
『痛快,痛快!還得感謝你,凡塵閉關三年,今日盡吐胸中不平,終於衝破壁壘,修到不壞境,今日,正是我百里展鷹揚之日!』陸展,不,百里展認真衝羅歸拱了拱手,揚首突然一聲長嘯,前半聲還是人聲,後半聲盡數變作鷹啼,響徹整個南風鎮。
青天白日,宛似九天之上,巨鷹跨雲,歡聲而鳴,無拘無束,意在高遠長天。
趁此時機,羅歸聚元,而後——大叫:『元人奸細入唐,大唐修元者速速來助,合力誅殺此獠,清風明月宗羅歸替南風鎮百姓拜謝!』
一聲鷹啼,一聲響徹南風鎮的聚氣大叫,攪動四方風雲。
百里展指著羅歸哈哈大笑,道:『原來這就是清風明月宗,打不過就叫人,喂,你今年幾歲,你家大人來了沒?要叫人快叫,我不習慣等人!』
話音一落,百里展身後血氣形成一隻巨鷹形狀,一片模糊虛影,揚天一聲鳴叫,不聞其聲,只見翅膀一展,百里展腳步一起,雙臂大張,與身後巨鷹相合,飛騰而至,一掌掃來。
靈脩七重天,體修分四境。
靈脩第二重天,身後就有靈元成像,體修也得第二境才有血元異像,但兩者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計,體修二重,已經等同於靈脩四重天,第四階力量。百里展此時血元成像並不明顯,還未達到第四階,但此時已經踏出了第一步,第四階力量指日可待。
先前羅歸還在想自己可以憑藉身法速度處於不敗,此時見了百里展巨鷹初成,再無半點僥倖心理,心頭明鏡也似,此人血元之相為鷹,必定是強於速度,加之前面表現出來的磅礴大力,今日……怕是碰上要命的硬石頭了!
念頭還未轉完,那一掌已經及體,只聽耳邊風聲呼嘯,渾不知人在何處,天地亂翻,眼前五顏六色不住旋轉翻騰,被這一掌拍飛半天,鮮血淋漓飛灑,點點滴滴灑落半片街道,半響後百米開外騰地一聲大響,一棟民居驟然垮塌,煙塵漫滾,羅歸掩埋其中,生死不知。
百里展還待上前檢視補上一記,突然一道黑綠光芒激射而至,連忙側身一閃。那黑綠光芒如同活物,一擊不中,在半空中轉了個彎,投入旁邊一條巷道中。
百里展凝目望去,儘管黑暗,但鷹之目光最是銳利,那巷子裡悄然戰立一高一矮兩名女子,矮的容顏嬌俏,手中倒提著一把短刀,俏目盯著百里展,如臨大敵。高個女子戴著一副紫色面紗,只留一雙迷濛水亮的眼睛在外,眼角斜斜上挑,嫵媚風情在那煙波一般的眼眸中展現無遺,即便是百里展這等人物也不禁心神一蕩。
女子實在高挑,目測得有一米八,比尋常男子還要高出一頭,但卻絲毫不顯突兀,身體罩在一件寬大輕袍中,微風清揚,衣袍偶爾貼身,可見其中長腿驚人的長,腰部柔韌,胸臀圓且翹,緊繃碩大,男人見了只怕會忍不住狂吞口水,好一個人間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