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你帶他們下去稍作休整,一會兒隨我去見中央古域的人,記住態度一定要恭敬,切記不可目中無人。我們這些地方在人家眼裡就是蠻夷之地,如果不是邪冥教,或許看都不會看一眼,棄之如敝履。”寒夜天告誡,在太監的服侍下離開,他還有諸多事宜要處理,時間緊迫。
“我們走吧。”丹百川走在最前面,看也沒有看問天一眼,既然皇帝都需要問天的幫助,他作為臣子自然沒有什麼可說的,再說問天並不是奸人,值得信賴,從他與陛下不卑不亢的對話中就能看出來,心中有鬼怎會如此平靜,早就冷汗直冒,雙腿發顫了。隱瞞身份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誰會沒有得罪幾個人,故隱藏身份就很正常了。
問天對丹百川的態度有些驚訝,自己的身份被道破之後絲毫沒有疏遠的意思,就像是剛才的事不曾發生過一樣,果真是海納百川的胸懷。倒是丹如風面色忐忑不安,寒夜天的一席話讓他對問天的認知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一樁樁聽起來絕對不可能實現的事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問天親手締造成事實,舉重若輕。兩人之間的差距宛若雲泥之別,他不知以後該如何與問天相處下去。
對於丹如風的忐忑,問天全部看在眼裡,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換位思考一下他恐怕也會和丹如風一樣,或許還要更加不堪。自然地拉開距離,好讓對方緩解內心的不安,一道無形的壁障橫亙在他們中間。丹玄閣的其他人同樣不自覺地與問天拉出距離,像是對待異類一樣把他排斥在外,失去之前的親近。
“嘿嘿!小子,真現實啊。”許久未言的小樹開口,語氣中滿是對丹玄閣眾人的譏諷,對問天傳音道。
問天沒有接話,默默地走著,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天寒皇宮不小,但有侍者的帶領,他們很快來到已經安排好的休憩之地,陸續進入,就在問天也準備進去時侍者攔住了他,道:“問公子,陛下有吩咐,您的住處在另外的地方,還請隨我來。”說罷朝一個方向走去,問天略微猶豫,最後對丹百川拱手一禮,跟著侍者離開,周圍緊張的氣氛慢慢消弭。
“父親,我……”丹如風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被丹百川打斷,“你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確實,陛下道出墨問,不,應該是問天來歷時,我的心中也有一絲波瀾,但隨即被我強行掐滅了,問天這個人以我多年的眼光看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況且一路走來,你與他最親近,理應看得比我更清楚,你失去了一個好機會啊。”
丹百川的意思丹如風明白,即使問天隱藏身份又如何,他從未傷害過丹玄閣,亦或是對丹玄閣有所圖謀,完完全全是在履行自己的諾言。可就是剛才,他們的行為明顯使雙方的關係產生了裂縫,就算問天不說什麼,也一定心中生有芥蒂。陛下看重問天,認為他能進入中央古域,那可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可以存活下來的地方,本來可以藉助這陣風一起去中央古域,可大好機會卻被自己親手放開,這就是為什麼失去了好機會。
“唉,都是天意。”丹老也被嚇到,此刻心中萬分後悔,只能化作一聲嘆息隨風飄逝,一去不復返。
問天與侍者兜兜轉轉,來到他口中的“住所”,面前的宮殿嚇了問天一跳。
“你確定我住這裡?”無怪乎問天會有這樣的疑問,著實是實在太奇怪了,這座宮殿比起丹玄閣的宮殿大了六七倍不止,紅磚綠瓦,雕龍畫鳳,看上去就是宮中有身份的嬪妃,公主或是皇子的寢宮,怎麼會輪到他來住?
“是的,問公子,這就是您的住處,殿中有空房間,您隨便找一間便可。當然,裡面還有其他勢力的人,還請問公子與他們和平相處,這也是陛下的希望。”侍者說完這話,直接告退,回去回稟皇帝。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寒夜天有求自己,那應該不會做什麼手腳,要是想殺自己的話,剛才大殿上就會最好的機會。”想到此處,問天索性不再糾結,推開殿門,卻見一個女子正在旁若無人的練劍,樣貌清麗,白衣白裙,長髮飄揚,曼妙舞動的身姿和著樹上落下的花瓣,額上微微見汗,應該是練了不短的時間了。
問天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可不要誤會,他並不是沉溺於女子的美貌,而是心神被劍招吸引,在內心細細揣摩,手指還不可察覺地舞動。劍風呼嘯,引得地上的落花沙沙作響,或許是女子揮劍的速度太快,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隱約可見是蓮花的形狀。
“若是看夠了,便請離去吧。”女子收劍,那皎若秋月的俏臉有些發紅,眼神略帶厭惡地看了問天一眼,轉身離去,想必是因為問天盯著她“看”了許久,誤認為是淫邪之輩了吧。
問天苦笑,這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過他也不去解釋,清者自清,解釋太多反而會適得其反。緩步走著,問天尋找適合自己的房間,有幾間房已經有人了,那就是侍者口中的其他勢力。
就是這兒了。順著問天的目光望去,一間被竹林淹沒的房間靜靜地站在那裡,似乎是再等待自己的主人,寧靜,清幽,都是問天最喜歡的氛圍,這能夠讓他心如止水,時刻保持大腦的清醒,不至於修煉時走火入魔。房間內被褥之類的生活物品乾淨整潔地擺放著,還有一個蒲團,是盤坐修煉之用。
“小子,這裡還算不錯。”小樹像幽靈一般從靈臺中飛出,差點把問天嚇出心臟病,急忙說道:“這裡還有其他武者,死樹你不怕被發現?”
“放心,我的實力又恢復了一點,可以用些小伎倆,那些低階武者看不見。”小樹滿不在乎地說道,樹枝像是手抱在一起,樹根翹著二郎腿,一抖一抖地,看得問天的臉皮也跟著一抽一抽地。說實話,這死樹的形象太惡劣了,要不是看過他的記憶,問天真的以為是被騙了,哪裡有通天徹地的那種無上氣息,就是一個潑皮無賴。
“你小子是不是在說我壞話?”小樹突然滿是懷疑地看著問天,問天心中暗暗低罵一聲:靠!表面卻直搖頭,這死樹神識太靈敏了,看來以後得小心點。小樹不相信,但又沒有證據,便就此作罷。
“死樹,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恐怕極冰靈心要泡湯,邪冥教出現得太不是時候了。”問天頭痛,依照原來的計劃,收集到足夠的天材地寶後就煉製靈丹,拿下極冰靈心,然後拍拍屁股走人,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快,邪冥教好死不死這個時候搞出動靜,打亂所有計劃。
“無妨,搞不了極冰靈心搞中央古心也是一樣,只不過是需要重新收集靈材而已,對於目前的你來說還是先把天冥魔氣查清楚,那個什麼邪冥教倒是不用去管。”小樹的話讓問天心生疑惑。
“不是都查清楚了麼,一切都是邪冥教搞的鬼,難道還有問題?”
小樹無奈,道:“算了,我詳細說說,天冥魔氣是天冥魔帝的成名絕技,能夠控人心魂,吞噬靈力為己用,與你的弒天靈力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天冥魔帝的修為最高臻至神帝境,恐怖至極,你不用理解神帝境是什麼,等你修煉到神境自會知曉。當年天冥魔帝憑藉天冥魔氣力戰上千位同階神帝而不敗,驚動八方,要是天冥魔帝再成長下去,有誰能壓得住他?所以集合三位大能,聯手鎮壓,打得天冥魔帝魂飛魄散,但就在最後一刻他把畢生所學、所得、所藏封印進貼身魔劍天冥羅剎中,放逐虛空,從此不見下落,天冥魔氣因此沉寂多年,不曾想又出現了。”
問天只感覺胸中一熱,彷彿看見一人面對著千萬人,絲毫不懼,浴血奮戰,仰天長笑,那是多麼灑脫,多麼豪邁,雖千萬人吾獨往矣,能奈我何?!
平息胸中的躁動,問天道:“你的意思是邪冥教得到了天冥羅剎,獲得了其中的傳承?”
“那怎麼可能,天冥羅剎上有天冥魔帝親手設下的封印,世間只有我可以破解,邪冥教應該是修煉了劍身上刻印的天魔禁經,才會修煉出天冥魔氣,但這也夠棘手的了。”小樹說起破解封印,顯得很是自豪,眉飛色舞。
“你小子要是得到天冥羅剎,就可以找到天冥魔帝留下的財富,那可是一個巨大的寶庫,以後不愁沒有修煉資源,而且還有魔帝的修煉的靈訣,天冥幽羅書!可以修煉出最純正的天冥魔氣,但會面臨無窮無盡的追殺,怎麼樣?”小樹開始蠱惑問天。
“幹!”問天直接拍板,他才不管追殺不追殺,儘快強大起來才是正道,一旦被發現修煉生死弒天訣,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鐵定完蛋。
小樹嘿嘿直笑,滿臉興奮,他對寶庫中的天材地寶垂涎已久,以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都找不到,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當然,他不敢說出真實的想法,要是問天知道,自己的小命就玩完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