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主只見案几上憑空浮現一道金色令符,上面以硃砂寫著"速遣四、五、六殿主南下緝兇"十二個古篆。
他還想再說什麼,大殿主已經轉身望向窗外那輪血月,顯然不願再多言。
二殿主只得躬身領命,捧著令符退出議事廳時,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溼透。
然而世事難料,三位殿主非但未能擒獲真兇,反倒令局勢愈發失控。
南境的傳訊玉簡如雪片般飛來,每一道都帶著令人心驚的訊息——青嵐城被血洗、玄鐵堡化為廢墟、流雲城五萬百姓一夜失蹤...最可怕的是,這些慘案發生時,三位殿主往往就在百里之外,卻總是遲來一步。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二殿主站在觀星臺上,看著南天那片越來越濃的血色煞氣,終於下定決心。
他連夜趕往太玄神宮最深處的那間密室,決定當著大殿主之面,道出這些時日調查所得的關鍵線索。
"啟稟大殿主,"二殿主單膝跪地,雙手呈上一塊記憶水晶,"雖未能生擒那兇徒,亦未曾與其正面交鋒..."
水晶中投射出的影像讓整個密室都染上一層詭異的紅光。
那是十五個案發現場的血色印記,每一個都如同活物般緩緩旋轉,隱約組成一個星辰圖案。
"但此獠每次行兇後必留下陸星雲的獨門印記,"二殿主的聲音在密室中迴盪,"這絕非偶然,分明是刻意為之的挑釁之舉!屬下派人查過古籍,這印記與陸星雲當年在星神大典上展示的本命星印分毫不差。"
大殿主靜聽二殿主條分縷析,面容古井無波。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玄玉扶手,每一下都彷彿敲在二殿主心頭。良久,大殿主才淡淡道:"繼續。"
二殿主暗自嘆息,早料到大殿主會有此反應。
他咬了咬牙,繼續道:"屬下派人暗訪繁星宮,發現七殿主近半年來的行蹤成謎。更奇怪的是,這些血色印記中蘊含的星辰之力,與繁星宮地下密室中檢測到的能量波動如出一轍。"
"種種跡象表明,"二殿主抬起頭,直視大殿主的眼睛,"此人蓄謀已久,分明是衝著陸星雲而來,才會屢次留下這般明顯的標記。屬下懷疑...這可能是七殿主昔日的仇家。"
大殿主眸光微動,終於露出一絲興趣:"說下去。"
二殿主見大殿主態度鬆動,連忙趁熱打鐵:"實則諸位同僚皆已心知肚明,那兇徒意在逼迫七殿主陸星雲現身。南境三十六處分堂的堂主聯名上書,稱若陸星雲始終避而不出,只怕其會變本加厲..."
他取出一卷玉簡,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血指印:"這是三萬南境百姓的血書,懇請神殿救救他們的親人。"
"偏偏我等至今未能掌握任何有用線索,"二殿主的聲音帶著幾分苦澀。
"那兇徒來無影去無蹤,連三位神王境殿主都束手無策。想要緝拿此獠,實在是難如登天。"
話已至此,大殿主也無法再故作不知。他緩緩起身,九道神環在身後浮現,整個密室都為之震顫。
沉默良久,他才沉聲問道:"依你之見,莫非是要將陸星雲拱手相讓,那兇徒便會就此收手?"
二殿主急忙辯解:"大殿主明鑑,屬下絕非此意!屬下是想..."
大殿主眸光驟冷,打斷道:"那便是要陸星雲親赴南境,與三位殿主合力圍剿?"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這分明是驅羊入虎口,讓他去白白送死!"
"大殿主此言差矣!"二殿主不退反進,上前一步道,"陸星雲既為本殿七殿主,境內有惡徒作亂,殘害百姓,他自當挺身而出,為神殿分憂解難。"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星盤,上面顯示著南境各地的靈力波動:"況且根據屬下的推算,那兇徒修為未必在陸星雲之上。若有三位殿主從旁協助,擒獲此獠當非難事,反可立下大功。"
見大殿主沉默不語,二殿主又補充道:"屬下以為此計甚妙,完全可行。若陸星雲心有怨懟,最多怪我將計就計,以他為餌誘敵現身罷了。但為了南境百萬生靈,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