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山城急報！青嵐鎮兩萬三千餘人...全數失蹤！"他的聲音在最後幾個字突然嘶啞，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
顧無天的反應堪稱完美——先是毛筆"啪"地折斷在文書上，繼而案几被拍出蛛網狀的裂紋。
接過玉簡時，他刻意讓指尖洩露一絲紊亂的氣息，連帶著袖口都微微震顫。
玉簡中烏山城主的彙報字字泣血："...卯時接到倖存者傳訊，趕赴現場只見焦土...未發現任何屍體...城牆外有詭異印記..."
"備艦！"顧無天的怒喝聲震得樑上灰塵簌簌落下。他轉身時衣襬帶起的風掀翻了硯臺，墨汁潑灑在牆上，恰好掩蓋了昨夜留下的一處暗記。
當護衛隊長慌忙去傳令時，沒人注意到參事大人嘴角有一瞬的放鬆——就像獵人看到獵物終於踏入陷阱時的神情。
正午的烈日下，五艘青銅神艦的陰影如同巨獸利爪劃過焦土。
尚未落地，顧無天就聞到了那股特殊的焦糊味——不是普通火焰焚燒的痕跡，而是空間被強行撕破後殘留的混沌氣息。
他身後的碧玉堂主正在用絹帕不停擦拭額頭，但那冷汗卻越擦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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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三隊搜查。"顧無天抬手製止要跟隨的親衛，"第一隊查驗建築殘骸，第二隊測繪靈力殘留，第三隊..."
他突然頓住，目光釘在城牆一角。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參事大人已閃現到三十丈外，玄色大氅在焦土上拖出蛇行般的軌跡。
神秘的星雲圖案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顧無天佯裝觀察時，
暗中將一縷神識探入地底三丈——那裡埋著半塊沒被燒盡的傳訊符，正是他昨夜故意留下的破綻。
四大統領圍過來時，他適時露出困惑的表情："這星辰排列...似乎暗合某種上古禁術？"
烏山城主趕到時，他華麗的官袍下襬還沾著泥漿——顯然是從某個捷徑一路狂奔而來。
碧玉堂主的怒斥聲響徹廢墟："兩萬條性命！你還有臉乘轎慢行？！"說著就要祭出本命法寶。
"堂主且慢。"顧無天抬手虛按，這個動作讓碧玉堂主的氣海突然凝滯，"城主大人，本座很好奇..."他緩步走近，靴底碾碎一塊焦黑的瓦礫。
"為何倖存者最先傳訊給了三百里外的赤水城，而不是你的城主府？"
烏山城主臉色瞬間慘白。這個細節他從未在急報中提及，參事大人卻瞭如指掌。
就在他支支吾吾時，顧無天突然轉身："傳令，即日起南方各城實行三查——查陌生修士、查古籍記載、查...太玄秘境近期的出入記錄。"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很輕，卻讓碧玉堂主渾身一顫。
返航的旗艦內艙中，顧無天面前懸浮著七塊留影水晶。每塊水晶都展示著星雲印記的不同角度，在艙壁上投下扭曲的星圖。
當護衛隊長送來拓印的絹布時，他故意讓其中一塊水晶"不慎"跌落。
"屬下該死！"護衛隊長慌忙去接，卻見水晶在落地前就被寒霧托住。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他已經瞥見星圖中某個熟悉的星座排列——那分明是太玄神殿祭壇頂端的壁畫樣式。
顧無天似乎沒注意到護衛隊長的異樣，自顧自說道："傳訊給各分堂，重點排查能施展大範圍空間禁術的..."
他忽然轉頭望向舷窗外的落日，餘暉將他的側臉鍍上血色，"特別是，最近二十年從混沌海歸來之人。"
艦群在雲海中拉出長長的航跡，而在他們身後百里處，一道模糊的虛影正從星雲印記中緩緩升起，形似人形卻頭生雙角，對著艦隊方向深深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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