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孩童剛要哭出聲,就被母親死死捂住嘴巴。地窖頂部突然傳來"咔嚓"一聲脆響,一隻半透明的金色手掌穿透三尺厚的青崗巖,將所有人一把攥住...
當最後一波反抗者被收入神塔,顧無天凌空而立,俯瞰著下方滿目瘡痍的鎮子。
原本整齊的街道如今佈滿深坑,精美的樓閣化作遍地碎瓦。
幾十處火頭在廢墟間蔓延,濃煙遮蔽了半邊天空。最詭異的是,如此慘烈的場景中,竟看不到一具屍體,甚至找不到半點血跡。
"差不多了。"顧無天輕聲自語。
黑暗如同實質般擠壓著地穴中的空氣,三百餘名神族子民蜷縮在錯綜複雜的礦道深處。
他們中修為最高的不過神君三重,此刻卻連最基本的夜視能力都不敢施展,生怕洩露一絲靈力波動。
顧無天的神識如同無形的潮水,裹挾著令人窒息的威壓,在岩層縫隙間來回沖刷。
"別動..."一位白髮老者用氣音警告身旁躁動的少年,枯瘦的手指在地面劃出顫抖的字跡:"帝境神識"。
少年瞳孔驟縮,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鮮血順著牙縫滲出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上方傳來的挖掘聲越來越近,突然,三道金色光鏈穿透三尺厚的岩層,精準纏住三個藏匿者的腳踝。
這樣的場景在地穴各處同時上演。約莫八成藏匿者都被這股強大的神識波動所發現,他們像被蛛網黏住的飛蟲般,被金色光鏈拖出地面,盡數收入劍魔的第四層空間。
有個神君境修士試圖反抗,祭出的本命飛劍剛觸及光鏈就寸寸碎裂,連帶丹田氣海都被震出蛛網般的裂紋。
當最後一道神識波動遠去,僅剩的三百餘人仍在黑暗中僵立了半個時辰。
直到確認地面再無任何震動與聲響,這些幸運兒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
他們看到的是一片死寂的廢墟——籠罩小鎮的封印大陣早已消散無蹤,那個神秘莫測的強者與駭人的金光巨掌,彷彿只是集體幻覺。
"阿爹!阿姐!"一個少女跌跌撞撞地在瓦礫間奔跑,繡鞋被焦黑的木刺扎穿也渾然不覺。
她翻開的每塊石板下都是空的,沒有屍體,沒有血跡,只有未燃盡的布料證明這裡曾有人居住。
十幾個倖存者聚集在鎮中央的廣場,有人發現水井邊的石板上刻著歪斜的字跡:"地窖...糧食..."字跡戛然而止,像是書寫者突然被拎到了半空。
就在絕望瀰漫之際,城牆外傳來一聲驚呼。
眾人跌跌撞撞地跑去,看到青石路面上浮現出直徑十丈的圓形印記。
陽光照射下,那些星辰紋路竟泛著詭異的藍光,雲霧圖案中似乎有活物在遊動。
最年長的老者顫巍巍取出傳訊玉簡,卻發現所有記錄下的影像都模糊不清,唯有肉眼能看清這個圖案。
子時的碧玉城籠罩在薄霧中,顧無天的身影如墨水般融入夜色。
他避開七處明哨、十三處暗樁,腳尖在琉璃瓦上輕點卻不留半點痕跡。
經過城主府時,他故意從巡邏隊身後掠過,帶起的微風恰好吹熄一支火把,引得守衛們疑神疑鬼地搜查了半個時辰。
密室石門無聲閉合的剎那,他袖中滑落三枚留影石——分別記錄著烏山城主的日常路線、碧玉堂主的修煉時辰,以及四大統領的輪值表。
寒玉床升起嫋嫋白霧時,他指尖輕彈,一縷金焰將留影石燒成灰燼,連帶著灰燼都被凍結在突然出現的冰晶中。
晨鐘第七響還在空中迴盪,護衛隊長已經踉蹌著衝進書房。
他手中玉簡散發的紅光在青石地板上投下血斑似的投影,腰間玉佩因劇烈奔跑而裂成兩半。
"參事大人!"護衛隊長單膝砸地的聲響驚飛簷下棲息的靈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