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主那蘊含著無上神威的一擊，不僅撕開了他精心偽裝的蘇星塵皮囊，更將他原本的容貌氣息徹底暴露在這混沌海中。
潛伏在暗流深處的魔鯊與蠍子王，那兩雙歷經萬年滄桑的獸瞳，將這場驚天變故的每一個細節都盡收眼底。
而此刻，與這兩位領主有著數萬年交情的寒冰、紫電，只需透過傳訊玉簡稍加詢問，所有的謎團都將迎刃而解。
寒冰那佈滿冰晶的觸鬚輕輕捲起傳訊玉簡，數千只複眼中同時閃過玩味的光芒。
它的聲音如同萬年寒冰相互摩擦，在漆黑的海水中震盪："常言道，敵人的敵人便是盟友。
更何況..."它那龐大的身軀微微前傾，帶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閣下與我海獸族素無仇怨。先前追殺修羅神帝時，我們還有過並肩作戰之誼。不如...開誠佈公地談一談？"
顧無天眉頭微蹙，蒼白的面容上不見絲毫波瀾。他負手而立，衣袍在海流中輕輕擺動："我們既無舊怨，亦無新仇，何談之有？"
說話間，他的指尖悄然凝聚起一縷金色神光，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紫電四對羽翼上的紫色電紋驟然亮起，咧開佈滿利齒的巨口，聲音中帶著刺耳的電流聲："閣下偽裝得雖好..."
它那對龐大的螯鉗相互碰撞，迸發出耀眼的電光，"但這重傷初愈之軀，想必尚未恢復完全吧？"
這番話雖未明言威脅，但那對螯鉗上躍動的雷光，已經將海獸族特有的兇殘展露無遺。
顧無天確實傷勢未愈。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體內十二條主要神脈中，有七條都還處於斷裂狀態。
五臟六腑間殘留的毀滅之力，仍在不斷侵蝕著他的生機。但他藏在袖中的左手，正輕輕摩挲著黑龍劍——這件一直以來的老戰友，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你們想問什麼？"沉吟如同海底暗流般在三人之間流轉了足足十息，顧無天終於沉聲開口。
寒冰與紫電那龐大的身軀同時一震，數千只複眼中閃過難以掩飾的喜色。
寒冰率先開口，聲音中少了幾分冰冷："閣下或許知曉，我海獸族生於混沌海，長於混沌海。"
它的一條觸鬚輕輕劃過海底岩石，帶起一串晶瑩的氣泡，"天道賜予我們在這片海域中無與倫比的力量，卻也設下無法掙脫的桎梏。"
紫電接話道，羽翼上的電光忽明忽暗："我們無法長久離開這片海域，否則力量會像退潮般衰退，壽元更會如沙漏般飛速流逝。"
它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落寞，"三萬年來，我們對外界的所有認知，都來自那些闖入者..."
顧無天眼中金光微閃。這番開誠佈公之言，確實顯露出交流的誠意。
他暗自思忖："原來古籍記載不虛，海獸族當真無法離開混沌海。難怪它們在混沌海中能發揮出超越境界的實力..."
這個念頭剛起，他突然察覺到體內那幾縷天道之力正在輕輕震顫，似乎在回應他的想法。
"二位既是活過萬載的領主，本帝倒有一問。"顧無天突然開口，聲音在海水中激起奇特的波紋。
"你們可信奉天道？天道在賜予力量的同時，是否也賦予了某種使命？比如..."
他故意拖長音調，"守護永夜海域？"
此言一出，二獸那龐大的身軀同時僵住。寒冰體表的冰晶驟然增厚了三寸，紫電羽翼上的電光更是瘋狂閃爍。
它們眼中迸發出的兇光，足以讓普通金仙境強者神魂俱裂。
"胡言亂語！"寒冰的聲音陡然降至絕對零度。
"現在是我們問你！"紫電的螯鉗已經張開到極限，"休得反客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