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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能和這些政界高層有這麼緊密的聯系,也許從他第一次被他叔叔哄著踏上名利場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吳書行曾經罵他髒,他當然知道自己髒,可是他已經越活越髒了,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吳書行那一刻估計是想把他掐死的,他也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那一刻他竟然想到的是自己以後要和陳恭一樣了,說不定還是會難逃一死的。他把吳書行徹徹底底得罪了,這個自詡不凡、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他頭一次把他拖到了塵埃裡,用卑鄙下作的手段。
他自我安慰,吳書行也騙過他,也關過他,他原來也被他哄得團團轉,他們半斤八兩,誰也不比誰高貴。想到這一點他就有了些底氣,紅著眼睛看向吳書行,他相信這個男人為了自己的前途不敢動他,吳書行紅著眼睛怒吼: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受低下頭,不說話了,他當然知道了,周定海要他拍影片,他拍了,周定海要他把那些影片傳給他,他不敢。
吳書行全身的肌肉緊繃,暴怒讓他差點失去理智,他握緊拳頭本想打受,最後一刻卻把拳頭打到了床上。受被他嚇得一跳,終於感受到了男人的可怕,突然跳下床,把自己躲進了洗手間,反鎖上了門。
他害怕。
吳書行大概在房間裡冷靜了幾分鐘後,立刻出了門,要聯絡上接應人。等受從洗手間裡被人揪出來時,已經快要天亮了,他嚇得發抖,像只割了聲帶的雞一樣恐懼啞叫,吳書行徹底對他失去憐憫,陰沉著臉吩咐道:
“綁起來。”
他被人五花大綁綁起來,像團死肉一樣被裝進了箱子裡,然後拖上汽車的後備箱,帶到別處審訊。他頭一次見識到那些可怕的審訊手段,真真正正的虐待,不讓吃飯,不讓睡覺,不讓喝水,不斷地逼問,不斷地壓迫,把他關在黑屋子裡,逼問他:
影片在哪兒,手機在哪兒,他和周定海怎麼交接……
他媽給他留的那套房子被翻了個底朝天,周圍所有的監控都被找了出來,連小區裡的垃圾桶都被人連夜清空,一定要把那兩個手機翻出來。
他的叔媽一家已經被周定海控制,現在吳家更進一步,把他改嫁了的媽也控制起來,連同他同母異父的妹妹,這些都成了逼迫的手段。
吳書行的事沒瞞得過吳永廉一天,吳永廉徹底暴怒,在書房裡劈頭蓋臉地朝吳書行砸東西,這麼嚴重的性醜聞,足可以搞垮他們吳家。媒體部門被第一時間收買,兩系都劍拔弩張,周定海等了受一晚上,天亮的時候終於向吳永廉撥通了電話,還是老狐貍式的微笑:
“吳老,我打不通侄兒的電話,你讓他把我的孩子帶回來吧。”
吳永廉回以冷笑:“孩子們的事我們大人就不要管了,讓他們自己做主吧。”
周定海遊刃有餘道:“好,那我再等等侄兒。”
第二天周定海卻收到一個壞訊息,張國兆被連夜轉獄,新的監獄暫時不在他的勢力範圍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