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狗屁規矩怎麼這麼多?」他口中抱怨,眼底卻隱隱藏笑。
「不是我規矩多,而是我一直以來便信奉『人跟人之間相處要互相尊重』的道理。現在我總可以有自己的標準,不必再牽就你的了吧?」
如果是在五年前,成萸根本懶得跟他說這些,隨他去當山大王,反正他從小就是個惡霸。可現在情況不同了,她也有自己的哲學,不必再看他臉色過日子。如果他們兩人註定了暫時避不開彼此,他就必須學著尊重她的原則。
即使現在她接下跟他有關的工作,負責的物件也是設計師大衛;符揚就算心生不滿想換人,那也是費歐娜跟大衛之間再去協調的事,她跟他沒有直接的從屬關系。
「喲!話也變多了。」
成萸瞪他後腦勺一眼,梳頭發的手故意重重爬幾下。
「再來啊!心裡有什麼不滿,盡量發洩好了,反正我的腦袋都在你手上了。」結果符家惡霸仍然沒生氣,反而涼涼地說。
「你再挑釁,我就把你的頭發剪得跟狗啃的一樣。」
「這可奇了,以前凡事由我做主,你抱怨說你沒有自由意志;現在我讓你說話,你又怪我故意挑釁,你這個女人可真難取悅。」
成萸停頓了一下,不想跟他翻陳年舊帳。
「好了啦,自己去沖水。」她匆匆替他剪好頭發,中止這場無預期的談話。
符揚拿起鏡子,東照西照端詳了半天,滿意地點點頭,彷彿身上纏了幾年的枷鎖突然被解掉一樣。
「嗯,清爽多了。」
「誰剪頭發又有什麼差別呢?偏生你奇怪的毛病這麼多,自找苦吃。」
「怎麼,你的訓話還有第二場?」符揚調侃她。
剪去長發的他,風流浪蕩的味道盡去,仿如又回到當年那個帥氣英挺的符揚那個她嫁的男人。
成萸嬌顏一紅,撇開頭收拾工具,不理他。
符揚把鏡子往桌上一扔,撐起一雙長腳走回房間沖水。走到房門口,他突然停下來看著她。
「你以後看我哪裡不順眼,盡管說好了。現在這樣好玩多了,以前怎麼就這麼悶呢?」說完,他低笑著進門去。
什麼她以前悶?她以前悶是誰的錯?成萸真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罵人!
「現在還是那麼討人厭!」她將滿地烏絲略微清掃一下,倒進比較靠近廚房門口的垃圾桶,明天鐘點清潔工會進來收拾。
環境整理好,她下了碗簡單的面條吃。才吃到一半,外頭大門開啟,有人自動開門進來。
她忙放下筷子,走到廚房門口探一下頭。
是那位藝廊的分店長,費歐娜的妹妹,珍恩葛倫!
「啊……」成萸正想開口打招呼,複又頓住。
珍恩手中有符揚家的備用鑰匙,而以符揚的個性絕對不會隨便交給不相幹的人,想必他們兩人關系匪淺吧?她該如何解釋自己出現在符揚家的原因呢?
「你是誰?」珍恩剛把門關好,回頭冷不防看見一張自己未曾預料到的清麗面容,不禁瞪大美眸。
「我是成萸,我們之前見過,在藝廊裡……」成萸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
「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會刺繡的女人。」珍恩的眸了一。「你在符先生家裡做什麼?」
「符揚和我認識……」她答得文不對題。
「我是問你跑到符先生家做什麼!如果你對工作有任何不懂的地方,不是應該和大衛、或我們姊妹聯絡嗎?」珍恩毫不客氣地質問。
成萸還是想不起來該怎麼說。
對方這種理直氣壯的姿態,老實說,讓她很不是滋味……可是,珍恩若是符揚的現任女朋友,她是有權利質問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在男友家的女人,現在反倒是自己的立場比較尷尬了。
成萸本來就不是個天生反應快的人,被對方堵了幾句,竟然就窘在當場。
「我比較好奇,你為什麼會有我的鑰匙?」男主角終於出現在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