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寬闊的定安街上,一輛華貴的馬車遠遠行來。
秦頤一微微掀簾,看著兩邊街道上吆喝叫賣的小販,滿臉稀奇。
與後世人造景點特意營造出的古代氛圍不同,此刻街道上的百姓令秦頤一對這個世道有了更多的真實感。
不多時,馬車停在一家賭坊前,秦頤一派人前去賭坊中假意傳話與王習文,告知秋菊託人帶錢出宮了。
賭坊中,王習文正堵得暢快,一旁熟悉的賭徒正恭維著他。
今日他手氣不錯,贏了不少銀錢。
聽聞有人正在家門老樹下等候,王習文知曉這是秋菊託人帶錢回來了。他立即起身,不顧眾人挽留,急急跟著那人往外走。
而賭坊不遠處的拐角,秋菊雙眼通紅,看著遠去的男子滿眼不可置信。
秦頤一見此,並未多言,真像往往殘酷,親身經歷者更是痛不欲生。
王習文一身長衫,做書生打扮,見到樹下之人,道一聲“有勞”,便欲嚮往常一般接過銀錢。
那人見他,便照著上面人的吩咐道:“秋菊姑娘說了,前些日子她因觸怒主子,被罰到浣衣局當值,以後實在拿不出太多錢。”
王習文聞言,當即垮下了臉,隨即見到眼前人狐疑的目光,又愁眉苦臉述說自家如何不易,實在要仰仗秋菊雲雲,請小哥在秋菊面前多說好話。
暗處的秦頤一聞言,實在忍不住輕嗤出聲。
聽聞心上人在宮中遭難卻沒有半分關心,只顧自己,好一個忘恩負義之輩。
秋菊見此,懸在眼眶中的眼淚終是順著面龐滑下,一臉難堪。
那帶路之人特意找了一個理由,令王習文繞了遠路,他們一行人才能趕在他之前隱匿好行蹤,聽到他這番狼心狗肺之言。
秦頤一看著隱忍哭泣的秋菊,想看她如何反應。
就見秋菊抿了抿唇,從房屋的拐角走出,對上王習文震驚的目光,眼眸中盡是受傷。
“為何騙我?”她泣不成聲。
“你可知,這些錢是從何而來?”她隱忍著質問。
她從未想過,年少時那個文質彬彬地男子,如今會拿著自己的血汗錢出入賭坊妓院,聽聞自己遭難沒有半分關心,還咒自己的母親重病。
“菊兒,你怎的出宮了?”王習文從震驚中醒過神來,一臉關切,像是忘了方才那番話般,對秋菊噓寒問暖。
“我問你為何騙我?為何謊稱王家阿孃病重,騙我錢財,為何拿著這些銀錢出入賭坊妓院?”秋菊難以置信,眼淚簌簌而落。
王習文聞言,臉上的關懷被難堪取代,任哪個男兒被一個女人家這般質問,臉上都掛不住。
他冷下臉,一甩袖,道:“是誰同你胡說八道,我一介讀書人,何時去過那種汙穢之地。”
“我親眼看到你從賭坊而出。”秋菊眼神變冷。
王習文聞言,頓了頓,心中擔憂的事終究是發生了。
但好在她事先有準備,“唉,我還以為你怎的了,就為了這事?”
他又換上那副虛偽模樣,“今日是我同窗拉我去的,我也是第一次去,若是你不喜歡,日後我不去便是。”
“那我給你的錢,你用到何處去了?”
“給母親治病抓藥了。”他見秋菊語氣漸涼,咄咄逼問,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