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黃得文如此說,陸然覺得,這或許真的是一個辦法。
他的內心,的確對這個可能引發人自殺的音樂,很是好奇,但是,他沒有直接回答要聽還是不聽,而是走出了審訊室,來到了監控室。
陸然看著吳敏,詢問道:“可以嗎?讓我聽聽他的音樂?”
吳敏愁容不減,眉頭皺得更深了,“怎麼聽?”
“從他之前的資料看,我想,可能需要一架鋼琴。”
“這個……有些難辦呀,我們不可能弄一架鋼琴到這裡,那就只能把他帶出去,可是在拘留期間……”
一直果斷、堅定的吳敏,此刻,卻產生了猶豫:“還有,我們要怎麼保證他彈給你聽的這一曲,就是他彈給程芳的呢?
而如果,他的確對你彈奏了他對小程彈的那一曲,是否意味著,你也將面臨自殺的危險?”
吳敏的思路似乎陷入了僵局,他沒想到,即便這個男孩認了罪,他也仍然沒有辦法,把對方的音樂,作為證據。
如果他的音樂真的是一個殺人手段的話,那麼,他就是殺人於無形。
吳敏感受到了一種無力感。
“警官,你是不是覺得,找不到證據來抓我?”吳敏還在監控室裡糾結著,審訊室裡的黃得文,卻又說話了。
“您還沒有想明白嗎?因為不存在證據。”
陸然重新開門進去,坐在了黃得文的對面,問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們想要的證據,不存在。
警官,我剛才對您說的那些,您還沒有明白嗎?
外面的那位警官,為什麼一直在堅持找一個根本不存在的證據呢?
還把您也請來和他一起找。
你沒有發現嗎?
問題,在於他,而不在於我。
這件事情,不會有證據,他找不到,也根本不存在。
您覺得,這個道理,他會不知道嗎?
他是一位比您更年長、更有經驗的警官。
他真的完全沒有料想到嗎?”
黃得文洋洋灑灑的幾句話,讓陸然的思路跟著他,也轉了起來。
這個男孩說的這些話,讓陸然感覺,對方似乎從今天審訊的一開始,就已經把吳敏的一切都猜透了。
對方比他更瞭解吳敏,就好像知道些什麼。
如果跳出這次審訊的目的不看,按照黃得文的這個邏輯,吳敏,的確顯得有一些偏執了。
音樂殺人,找不到證據,可既然如此,吳敏又為什麼會這麼認定這個可能性?
是因為這個男孩奇怪的背景?
站在中立的角度來想,陸然覺得,這兩個人,似乎都有一些奇怪,也都在試圖說服他。
“程警官現在如果醒著,一定不會說是我殺了她的。”黃得文又開口說道。
“哦?”
“老實說,她究竟為什麼會自殺,您來問我,還不如去問外面的那位警官呢。”
“什麼意思?”
“你是什麼意思?”幾乎與陸然同時,吳敏衝進了審訊室,氣憤地問道。
“你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殺死了她嗎?”吳敏看上去情緒有些激烈。
“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