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9
聞湘弦聽完葉瀟的轉述，一時陷入了沉默。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盡可能溫和地問道：“葉瀟，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不想離開永恆戰隊嗎？”
葉瀟正心煩意亂，瞥見一旁擺著的靠枕，沒忍住拿起來狠狠蹂躪了一把，卻也沒能消解心頭鬱氣。聽到對方的問題，他眼神微微閃躲了一下，半晌才抱著靠枕悶悶說道：“……你不是也想和我一起並肩作戰嗎？”
聞湘弦顯然愣了一下：“……你是因為不想和我分開，才這樣的嗎？”
葉瀟默然。
這副模樣無異於預設了那番說辭，聞湘弦頓時心裡一片酸軟，如同泡在了蜜罐裡一般：“抱歉，我不是在懷疑你，只是……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我當然也很想和你成為並肩作戰的隊友。”他柔聲道，“可比起這個，我更想看到你在賽場上肆意馳騁。”
在網咖看到葉瀟那無比亮眼的操作時，他就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會是池中之物。
越是這樣，他就越捨不得讓這個人因為資本的利益困在牢籠之中。
他來到forever至今見過了太多人事物，深知職業選手視若珍寶的夢想在金錢面前渺小得幾乎不值一提。祈風說的那些從來都不是危言聳聽，有姜沉這個最優選在前，葉瀟真的留下來，必定得不到戰隊的妥善對待。
可葉瀟聽了他的話卻猛地揚起了頭，話音突然拔高了幾分，質問般厲聲說：“你要讓我離開嗎？”
他堅持到現在，就是為了那一點妄想般的執著。
他完全無法接受聞湘弦先於自己做出妥協。
聞湘弦也聽出了他話中的情緒，忙伸手握住了他的雙臂，低聲說：“葉瀟，你冷靜一點。”
葉瀟低下頭，沒有動作。
聞湘弦雙手順著他小臂的線條下滑，輕輕握住他的手，哄孩子般說道：“葉瀟，你放棄學業踏入電競行業，可不是為了來替補席坐冷板凳的。我知道你很強，說是天才射手都不為過，但電競這一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以前kp也不是沒有過出道即捧杯，卻因為沒能及時做出合適的選擇，最終暗淡收場的職業選手。葉瀟，我不想你也走這樣的路。”
葉瀟的身軀微微顫了顫。
“答應風教吧。”聞湘弦松開手，嘆息般說道，“他是真心為了你好，不忍心你被埋沒才會說這麼多的。”
“……我知道。”葉瀟偏開頭，“我只是，不太甘心。”
“而且。”他停頓了一下，忽然扭回了頭，語調平靜，卻讓聞湘弦暗自心驚，“聞湘弦，這一次你放開了我……未來某一天可不要後悔。”
聞湘弦猛然愣住。
“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葉瀟垂下眼，“以我們的情況，一旦決定了加入某個戰隊，就不可能再離開了。”
“但這一次，我會聽你的。”他抿了下唇，啞聲道，“只是……我並不開心。”
聞湘弦默然。
很久，他才輕聲道：“我不會後悔的。”
葉瀟靜靜地看著他，片刻後慢慢點了下頭：“好。”
“如果我想的沒錯，風教很可能是想介紹你去sn。”聞湘弦坐在葉瀟的旁邊，將手機上搜尋出的內容給葉瀟看，“他們的射手一直是隊內短板，這次轉會期很想補強一下，但好像一直沒有找到比較滿意的人選。”
葉瀟皺了皺眉：“這個戰隊有點耳熟。”
“之前助教分析戰隊形式的時候提到過。”聞湘弦道，“他們隊史最好成績是亞軍，但近兩年的成績不算非常出彩，雖然基本可以穩定在s組末端，卻也一直沒有突破。他們老闆估計有點不甘心，這兩次轉會期一直在物色新選手。”
“噢，”葉瀟有了點印象，“他們是不是有個很厲害的中單叫戲酒？”
聞湘弦點了點頭：“嗯。他是最新一屆選秀大會的狀元，當時的表現特別亮眼，有不少戰隊都對他青睞有加。sn把他買下來以後直接就安排他上了首發，而他也幫sn打出了不錯的成績。”
“sn最亮眼的就是戲酒和打野zero的配合，因此在面對這種老牌強隊時，他們前中期往往也不會落於下風。但由於射手較弱，中期開始就會有些乏力，以至於後期猝死。”他簡要介紹道，“以sn的風格，他們的確會想要一個操作亮眼的射手。如果你能去sn，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葉瀟沉默了一會兒，突兀地問道：“sn……在哪裡？”
聞湘弦被他問得一愣，頓了一下才答道：“在h省。”
“h省嗎……”葉瀟悵然道，“離a市好遠啊。”
“等休假期的時候，你就能回來了。”聞湘弦柔聲安慰，“反正我不會離開a市，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都可以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