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8
聞湘弦即將開第四把巔峰賽的時候，終於聽見寢室門響了一聲。
他立刻取消了排隊，抬頭認真地看了看葉瀟，在看到對方臉色如常時才悄鬆了口氣：“你……沒事了？”
葉瀟被他逗笑，瞥見桌上有剛泡好的烏龍茶，就拿茶杯倒了一點。他一邊喝，一邊回答說：“本來還有點情緒的，但是在訓練室碰到了祈風教練，和他說了兩句話就沒什麼事情了——這個烏龍茶的味道有點苦，沒有上次的好喝。”
“上次那個賣完了，就買了別家的。”聞湘弦回答了一句，又問，“風教和你說了什麼嗎？”
葉瀟端著茶杯遲疑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了：“他問我有沒有興趣轉會。”
聞湘弦愣了一下：“那你……怎麼說？”
“我說我還沒想好。”葉瀟把空了的茶杯放回桌上，沉默了一會兒，靠在椅背上輕嘆了口氣，“主要……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知道祈風說那些話都是真心實意為了他好，可他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並不想就這麼妥協。
他不相信自己真的不如姜沉，會被對方一直按在替補席，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
葉瀟想到這裡忽然一頓，偏頭靜靜地看向聞湘弦。
就像聞湘弦毫不吝於表達想要和他一起同隊的願望，他也非常希望和那個人一起站上kp的舞臺，成為並肩作戰的隊友。
他們是彼此最堅實的後盾。在一方失利時，另一方總能透過出色的操作挽狂瀾於既倒；而在團戰時，他們也總能默契十足地一起沖陣，打出漂亮的配合。
要如何幸運，才能遇到這樣一個人呢？
說他幼稚也好，說他愚蠢也罷，他就是想要執著地和聞湘弦並肩作戰，哪怕需要付出較之旁人多倍的努力。
無論遇到什麼困難，他都一定可以克服。
聞湘弦沒有注意到葉瀟的視線，聽了對方的話後沉思片刻，說：“我覺得風教說的話不無道理。葉瀟，你要是有想法，可以去和風教說一下，讓他幫你跟別的戰隊聯絡一下。”
葉瀟皺了皺眉，有些不開心：“你是希望我走嗎？”
“我當然想和你成為隊友。”聞湘弦冷靜地回答，“但比起這個，我更希望你能待在一個不錯的戰隊。”
葉瀟側過頭，故意不去看他。
他這副賭氣的模樣讓聞湘弦又是無奈又是想笑，只好放軟了話哄他：“好了好了，你不想聽我就不說了，早點休息吧。”
葉瀟雖然仍有些不情不願，卻也順從地站了起來，去衛生間洗漱了。
三個月的青訓時光很快走到了尾聲。
過年時基地放了假，葉瀟不想回家，索性準備拖到年三十再走。他原本已經做好了一個人留在基地的準備，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聞湘弦竟然也留了下來。
葉瀟驚訝地問他：“你不回家嗎？”
聞湘弦沉默了一下，只搖了搖頭說：“不回去。”
他很少露出這種想要避而不談的模樣，葉瀟隱隱察覺到了什麼，雖然有些不解卻也識趣地沒多問，笑著說：“既然這樣，就一起雙排吧？”
聞湘弦看著他，揚起一個淺淡的笑：“好。”
他們的配合始終默契，雙排時可謂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段位一路不斷攀升。兩人在基地裡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時光，直到除夕那天，葉瀟才回了趟家。
年夜飯桌上的氛圍並不活躍，葉婉容的態度依舊冷淡，以至於簡霖鴻也不好開口問些什麼。一頓飯索然無味地吃完，葉婉容優雅地擦了擦嘴，沒什麼情緒地開口：“大過年的，我也不想和你吵架，但該說的話還是得說。”
葉瀟剝殼的手一頓，抬眼看她。
葉婉容端莊地坐在紫檀木椅上，淡淡地說：“你爸爸非要縱容你胡鬧，我也就懶得管你了。但你不要指望家裡會幫你什麼，你要是混不下去了，就老老實實滾回來聽我的安排。”
“怎麼也給你機會了，”她看著葉瀟，涼涼一笑，“自己不中用，可別怪家裡無情。”
葉瀟冷笑一聲，點了下頭：“我知道了，謝謝您老人家高抬貴手。”
“我向你們保證，”他挺直了背，直視著葉婉容，一字一頓地說，“我打電競，絕不要家裡一點幫助。路是我自己選的，是死是活我都自己承擔。”
葉婉容看著他的目光有一瞬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