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3章 不會原諒
藍山居咖啡店裡，幾人圍在桌子旁，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空氣的氣壓降到了零點。不過這幾人當中嚴墨是個例外，他只是單純地來喝咖啡。
吳迪就那樣凝視著藍桉，眼前的咖啡一口沒動，似乎在等一個解釋。
在場的人之中，除了嚴墨都在等一個解釋。
藍桉從吳迪身上別過視線，將口裡的苦澀嚥了下去，這才勉強淡淡道：“沒什麼好解釋的，就是做刑警膩了想換個行業，這不……現在這行業我挺喜歡的。”
吳迪憋著一口氣：“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藍桉淡淡一笑：“我過得挺好，比幹刑警輕松太多，掙的也還行。”
這話他可能是說給自己聽的，口裡的味道越說越苦，那淡笑也就跟著變了味，更像是自嘲。
吳迪憤憤道：“這是掙得多的問題嗎？”
他說著用腳踢了下嚴墨的椅子：“老嚴你說句話呀。”
嚴墨頭也不抬道：“嗯，這咖啡味道不錯，略苦。”
“……”吳迪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壓低聲音惱怒道：“藍桉你真不拿大家當朋友！不想幹刑警了你可以說，可你真不該不告而別，連左……”
最後他自己也沒能說下去，‘左鳴’兩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只能嘆了口氣。
藍桉連向陸予笙都沒有告別，而自己又算什麼呢？不過是眾多同事中還算熟悉的那一個而已。
可一下刻，他聽見藍桉說：“一直是朋友……”
所有的怒不可遏在這一句話之後崩潰瓦解，還剩的那麼一點不愉快也被多年不見的思念代替。
吳迪最終還是還是吸了一口：“好……你過得好就好……”
吳迪還是端起桌子上那杯卡布奇諾抿了一口。咖啡上的鮮奶和奶泡比例恰好1比1，不多不少，就像心情一樣。
張舒瑤好奇地朝自家老闆那裡看了下，自從見了老闆的一個朋友之後，其他人就像開了卦似的出現。
小露收拾完杯具湊到吧臺上，小聲疑惑道：“怎麼老闆的朋友都怪怪的？不過長得都挺好看。”
張舒瑤敲了她腦袋一下：“忙你的去。”
她的視線也從藍桉那裡收了回來：老闆本來也怪怪的，別說他的朋友了。
窗外的楓葉被清潔阿姨掃到一堆，一陣風吹來又飄散而去，空中、車頂上、車道上到處都是，如飄翩起舞的蝴蝶絢麗之後又落下。
慶陽市的初冬來得早，也很冷。
一片楓葉落在藍山居的窗臺上，靠窗的情侶伸手將落葉撿了起來。
女人說：“今年冬天去我家過吧？我媽媽想見你。”
男人說：“好，今年去你家，明年就去我家，我們要一直在一起，每一年都在一起。”
承諾有時候是會變的，也像楓葉一樣總是會被風吹走的，不知道下一次會落在什麼地方。
吳迪和嚴墨提前離開了好一會，藍桉才對陸予笙開口道：“陸予笙……”
“嗯。”
“你不忙嗎？”
陸予笙看著他凝視了兩秒才說：“不忙，等人。”
等人？
聽到這樣的話，藍桉不自覺地往遠處辦公大廈看去，心想：肯定在等淩初吧？
陸予笙見他不說話，又開口道：“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啊？”藍桉將視線收了回來，“問什麼？”
他說完又有些無措地抿了一口咖啡。咖啡是苦的，那苦順著喉嚨滑到了胃裡，然後發酵傳到心口。
最後苦變成了難受。
陸予笙肆無忌憚地看著他道：“你應該問我過得好不好，而不是忙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