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2章 很有緣分
清晨的城市籠罩在薄霧之中，從公寓的落地窗往下望去什麼都看不見。
藍桉起床的時候，陸予笙已經洗漱完坐在沙發上，兩人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一個鬱結之氣無處發作，一個心慌意亂不知如何開口。
陸予笙的金絲框眼鏡放在茶幾上，眼睛半眯，臉黑得可怕，又好像故意讓這種‘我不高興’均勻地鋪平推開給藍桉看。
藍桉靠在臥室的門框上，雙手插兜，明明心裡跳得七上八下又擺出一副好整以暇的樣。
氣氛怪怪的。
好半晌，還是陸予笙主動開口道：“我餓了。”
“好……”藍桉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想說點什麼也沒開口，最後簡單地洗漱一下就進了廚房。
家裡沒有牛排，也沒有牛奶。他簡單地煎了兩個雞蛋，又熱了兩個麵包配了白開水，這才端到陸予笙面前。
陸予笙的身體往旁邊挪了下：“過來，一起吃。”
藍桉也沒再作，坐在一旁很認真地啃起了麵包，顯得自己很忙。
下一刻，他聽見陸予笙說：“平時都這樣？”
“什麼？”藍桉沒有反應過來？
陸予笙黑著臉道：“每天都是白開水咽麵包？”
這三年，藍桉比從前更瘦。
陸予笙真想將藍桉掰開揉碎，或者狠狠地咬一口，質問他“為什麼不告而別”。可看著他的樣和這樣的早餐，只覺得胸口被人狠狠地捶了下，心疼得都快要揪起來，硬生生地將憤怒強壓了下來。
藍桉倒像沒心沒肺地將口裡的麵包吞了下去，才說：“白開水很健康。”
客廳倏地陷入了死寂。
茶幾上的手機鈴聲打斷了短暫的死寂。
陸予笙沉默了一下才拿起手機接聽。他就坐在藍桉身邊，沒有迴避的意思，藍桉不想聽還是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不知是聽筒聲音太小還是電話那頭聲音太小，藍桉聽不清對方具體說的什麼，只能聽見陸予笙低沉的回答：“昨晚沒回酒店。”
“……”
“嗯，是的。”
對方好像罵了他一句。
陸予笙冷冷一笑：“不會，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此刻陸予笙的臉色如冬天裡結了冰的積雪，又冷又硬。
“……”藍桉端起白開水咕嚕咕嚕地喝了好幾口，想要用此蓋住陸予笙打電話的聲音。
好一會，陸予笙又說：“知道了，一會就到。”
掛了電話，陸予笙轉頭看向藍桉，道：“在等我離開嗎？”
藍桉一時語塞，他口裡還含著一口沒吞下去的水，聽到陸予笙這麼問，只能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有時候白開水也能卡到喉嚨，卡得他生痛。
陸予笙又問：“或者我前腳走，你後腳就又不告而別？”
藍桉很艱難道：“不會……”
他已經做不到再不告而別了。
那種日子很痛苦，真的很苦。
陸予笙很滿意，陰鬱冷肅的臉化開了一點冰，這才伸手將茶幾上的眼鏡戴上。
人嘛總是會變的。藍桉這幾次見到的陸予笙都沒有打領帶，甚至襯衣紐扣都不會好好扣，少了以前的一絲不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