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1章 今夜無眠
車上兩人都沉默了好一會，誰也沒有主動說話。
後視鏡裡，陸予笙的眼角不揚也不落，下顎線冷硬，疏離得有些可怕。
藍桉略微抬眼對上了後視鏡裡的視線，又立馬垂了下去。身體裡另一個自己抱住了他身體，在他耳邊提醒道：“藍桉你在想什麼？你不告而別，你覺得陸予笙會原諒你嗎？你太好笑了。”
是呀，他太好笑了。
車子行了一半路程，陸予笙打破沉默道：“你不打算問點什麼嗎？”
他在等，一直在等藍桉主動。
藍桉的心口抽了一下，努力擠出一個與平時別無二致的表情，想問‘你過得好不好’，可繃了半天卻繃出一句：“那天的案子結了嗎？”
藍桉心裡的另一個自己又說：“好，很好，就這樣，讓陸予笙恨你，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讓他遠離你。”
陸予笙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緊了緊，道：“結了，聽說還是你提供的分析？”
藍桉低低道：“碰巧而已。”
陸予笙又說：“如果沒有這樣的碰巧，我們是不是永遠不會遇見？”
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似乎一用力能將方向盤捏碎。
藍桉轉頭看向窗外，聲線緊繃道：“可能吧。”
這三年他有想過回臺寧市，哪怕遠遠地看上一眼陸予笙也好，最後理智還是讓他放棄。
此刻說什麼也只會是可笑。
車子很快就到了藍桉住的公寓。
陸予笙開口道：“不請我上去坐坐？”
“很亂。”藍桉這樣說，心口卻抽搐得要命。
陸予笙沉默了一下，道：“好吧，既然不方便，我就不上去了。”
藍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門關上，他整個身子僵硬地靠在門上，捂著抽搐的胸口，身子一點點地癱了下去。
藍桉你到底在‘作’什麼？
落地窗映著整個城市的夜景。這是第一次藍桉覺得那夜景是模糊不清的，好像只有黑。
他伸手摸了摸耳垂上的紐扣耳釘，自嘲地笑了一聲，笑著笑著將頭埋在了膝蓋上，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下一刻，敲門聲傳來。
藍桉在這裡住了三年，除了外賣從未有過敲門聲。
可他並沒有點外賣，索性直接不理。
敲門聲還在繼續，聽上去還頗有禮貌。
藍桉的心口猛地一抽，吸了一口氣將門開啟，果然陸予笙站在門口。
“你……”他張了張嘴，肢體再次緊張到抽搐，好像已經組織不出完整語言。
“你手機掉車上了。”陸予笙說著從大衣兜裡掏出手機遞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