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跟西奧多沒有走,他們以虐待罪逮捕了布萊恩。
布萊恩大叫著不許他們踏進他的房子半步,讓他們放開自己。
這邊的動靜很大,吸引不少人駐足觀看,很快有人認出伯尼,接著布萊恩殺妻的傳言流傳開來,人們開始對著布萊恩家指指點點——這一切發生之迅速,西奧多跟伯尼甚至還沒駛出社群。
一路上布萊恩嘴上不停地咒罵著,惹得伯尼大為光火,他轉過頭去惡狠狠地嚇唬道“閉嘴!我讓你開口之前,再聽到你多說一個字,就把你送去監獄關起來!”
警察是有臨時羈押權的,可以無條件羈押24小時,這種性質的羈押一般都關在警局的羈押室裡,但有時候羈押室人滿為患,也會把人送去監獄臨時關押。
監獄裡都會劃分出一片監區專門為警局提供臨時羈押,但偶爾也會有獄警搞錯,把臨時羈押的嫌疑人送去犯人監區,乃至重刑犯監區。
布萊恩當即閉嘴。
到達警局後,布萊恩二次被捕引起了一部分組員的注意。伯尼抓來一個人讓把布萊恩帶去審訊室,拉著西奧多興沖沖地衝進溫納的辦公室。
“Boss!”伯尼竹筒倒豆子一樣,嘰裡呱啦地把事情說了一遍,指著審訊室方向說道“他就在那裡!那個碧池養的無數次流著鱷魚的眼淚求我們抓住殺死他妻子的兇手!”
伯尼的講述與事實一般無二,並沒有搶功。
溫納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兩圈,笑著道“這是這個星期我聽到的最好的訊息了。既然是你們倆一起行動的,這個案子就由你們倆共同負責,怎麼樣?”
伯尼連忙拒絕,他覺得自己沒幫上什麼忙,這麼做是在搶西奧多的功勞。西奧多卻不以為意。
“好了,快去審一審那個碧池養的~!”溫納發話,打斷兩人的推讓,他伸手點了點西奧多,眼含笑意“看來你說的要成真了。”
從辦公室出來,伯尼興奮地低聲說道“我們不能這麼進去,我們得做足準備。我們可能只有一次機會!這次絕對不能浪費。西奧多,把箱子拿過來,我們先找找看哪些能用得上。”
西奧多看著興奮的伯尼,卻沒有他這麼樂觀。
死者身上沒有看見家暴傷(如反覆癒合又折斷的骨折),這說明她這個調和者當的很優秀,成功安撫住了布萊恩,讓他只停留在語言暴力的程度上,還沒進化為動手。儘管從今天的衝突來看,已經有朝動手進化的趨勢,但終究尚未進化到動手的程度。
而動手毆打距離殺人或買兇殺人,還有一段距離呢。
這個時代人們覺得家暴只是夫妻間的私密事,是小事,尚未展開專業性的研究。西奧多卻很清楚家暴者的每一個進化步驟。
布萊恩的種種行為都是在維繫自己在子女面前的無上權勢,強調自己對局面的絕對掌控,所以他攆人,拒捕,喋喋不休地咒罵,這跟殺人無關。
事情的發展與西奧多所料不差。
折騰了四個小時,他們唯一的收穫就是搞清楚了安娜在案發時在哪兒——她被鎖在地下室裡呢。
時間已經是深夜十點,兇案組辦公室內依舊燈火通明,煙霧繚繞。
伯尼的狀態有些不太好。他嘴裡長出好幾個泡,疼的他不停嘶哈。他扯開領口的扣子,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眼睛通紅地盯著對面的布萊恩。
布萊恩嚇壞了,他額頭上佈滿汗水,他臉色蒼白,嘴唇不停顫抖著,他懷疑要不是那個年輕的警察在,這個熊一樣的警察會把自己吃掉。
伯尼用最後的理智結束了審訊,讓人把布萊恩以虐待罪關押後離開警局。
那種即將抓住又被它溜走的感覺折磨著伯尼,讓他快要失去理智了。
西奧多目送伯尼離開,心情有些複雜。
你不能說伯尼不負責任,發現新案情時他那種興奮是做不得假的,可這麼大的隱情,他調查了一個月卻一無所覺。西奧多發現伯尼是真心想要破案,也是真心不願意動腦。
而像伯尼這樣的,全兇殺組還有十幾個,全費爾頓警局,全州,全世界還有成千上萬個。
不重視技術,不肯動腦,不總結經驗,只是不惜人力地蠻幹,效果豈止是事倍功半,事10倍功1/10都是好的。
不管出於什麼心理,他都必須儘快做出一番成就來,把自己打造成一塊金字招牌,哪怕是為了推廣技術,強行往這幫傢伙塞滿肌肉的腦子裡塞進去一丁點技術,也是好的。
西奧多胡思亂想了很多,到家後草草睡下。
翌日,伯尼跟西奧多出現了分歧。伯尼想要繼續跟布萊恩耗,西奧多卻堅持去犯罪現場。
伯尼固執地認定布萊恩就是兇手,是他買兇殺妻,可西奧多卻認定兇手另有其人,布萊恩只是個人渣。
西奧多指著審訊室裡的布萊恩對伯尼說道“布萊恩從小被溺愛,想要什麼都能得到,隨著年齡的增長,布萊恩與外界接觸增多,他發現自己並不能完全掌控一切。這讓他的心理變得失衡。他只能從家人身上尋找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