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尼曾懷疑過他,但後來來自木材商人的口供證實,案發時他跟兒子西特遠在一百公里外。
落座後伯尼說明來意“我們還想再瞭解一下案件細節。”
布萊恩很配合,朝裡面喊了一聲“安娜。”
很快,一個剪著寸頭的女孩出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站在門口。布萊恩拍拍身邊的沙發,但女孩沒有坐過去,而是抱起膀子與三人保持距離。布萊恩臉色當即陰沉下來。
女孩身後跟著的年輕人推了女孩一把,快步走到布萊恩身邊坐下,小聲問好。
布萊恩陰沉的臉色轉晴,瞪了一眼女孩後看向兩人。
伯尼看向西奧多,西奧多衝他微微搖頭,示意提問還是由伯尼進行,伯尼搞不清楚西奧多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開始詢問。
安娜眼睛紅紅的,回答的卻很有條理,西奧多看過她的口供,邏輯性跟表達準確性要高於其他人,與她此時所表現的相符。
她的回答沒什麼變化,很快伯尼就問完了,看向西奧多。
“案發時你在哪兒?”西奧多直接問道。
安娜臉色一白,緊咬著下唇沒有回答,眼睛瞟向沙發。西奧多站起身,擋住她的視線,問道
“你剪的寸頭是個很前衛的髮型,你沒有被懲罰嗎?”
在西奧多眼中,這三個人的關係非常典型。
布萊恩是典型的領導者角色,他很強勢,掌控著子女的一切。在這個家裡,他代表著絕對的權威。
女兒安娜正在挑戰父親的權威,小到站位,大到髮型,都是她反抗的手段。
兒子西特是強權的服從者,努力調和著妹妹與父親的關係。但他應該是還在適應這個角色,西特調和的並不好,氣氛一直很緊張,很壓抑。
原來這個家的調和者應該是死者。布萊恩夫人的死亡導致家庭關係失衡,失去調和,布萊恩與安娜的衝突日益尖銳,他強勢的一面也越發凸顯。
這樣一個掌控欲強的人,不可能對安娜的前衛髮型不做懲罰。
安娜抱緊了胳膊,沒有回答,只是眼睛一直偷偷往門口瞄。
西奧多朝門口走去。受他影響,布萊恩跟西特齊齊起身,然後伯尼也站了起來。他不僅站起來,手還摸向了槍袋。
西奧多對身後的緊張氣氛仿若未覺,來到門口樓梯下,用腳來回跺了幾下,聽見了一陣空音。
“這下面有地下室?”西奧多回頭問道。
安娜緊緊抱著胳膊,渾身顫抖。
哥哥西特坐不住了,跑到安娜身邊摟住她,就要把她帶回房間去。
西奧多掀開地毯,看向布萊恩。
“他把我關在那裡面,當作懲罰!”安娜帶著哭腔說道。
布萊恩當即反駁“還不是你做得太過分了!誰會像你一樣剪個寸頭,穿著露肚臍跟大腿根的衣服去參加宴會?你簡直比玫瑰街上最便宜的妓女還要淫蕩!你讓這個家蒙羞!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你應該出生在玫瑰街!”
玫瑰街是費爾頓最著名的風情街,整條街都是跟色情行業相關的產業。
西特有些激動地揮舞著手臂,他似乎是忍耐了許久再也忍耐不住了,顫抖著聲音大喊道“閉嘴吧!如果不是你們要把安娜賣給那頭豬,安娜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你把安娜關在那下面,像關押奴隸一樣!”
“你!”布萊恩往前疾走兩步,揚起巴掌。
西特立刻把妹妹護在身後,昂起腦袋擺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勢“你打吧!你打吧!反正我們都是你的奴隸!現在媽媽死了,你把我們也都殺了吧!然後去找那個賤女人再生一窩小奴隸!”
西奧多扯了扯鎖頭,打斷爭吵“鑰匙呢?”
布萊恩緊繃著臉,開啟門指著門外大叫“出去!出去!結束了!都結束了!我們家不歡迎你們!現在出去!離開我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