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你胡說什麼啊?我什麼時候教了蘇辰八卦步了?還八卦掌,我看你快變成八婆了。”蘇紫衣臉都脹得通紅,對蘇文這樣血口噴人的舉動十分氣憤。
蘇文嘴角一撇,瞅瞅蘇辰說道:“你看他站立如松,行走如雲,下盤功夫穩健中透著飄逸,這種跡象不是練了八卦步是什麼?”
這一下,老爺子的臉色都有些發黑了。
“咳……咳咳,我說你在說夢話,眼睛長哪了?”蘇辰不得不出聲了。
他本來靜靜的看著聽著,就沒打算主動出頭。
李博文和威廉醫病的方法著實有趣,蘇辰看得正樂呵,心裡若有所得,卻不防被蘇文一個栽贓,鬧得差點下不來臺。
只是聽了幾句,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心想再不自辯,按這小子的說法,等會就該說自己騙色又騙財了,說蘇紫衣被糟蹋了也不一定。
“我倒是聽人說,海城蘇家大名鼎鼎,實力強大得很,卻沒想到原來也有沒見識的的傢伙。”蘇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叫蘇文是吧,我看你就是不學無術,生生辱沒了這個‘文’字。誰告訴你只有八卦步才能下盤穩健的?太想當然了吧。”
他走前兩步,向著蘇長河抱拳行了個晚輩禮:“蘇前輩,晚輩詠春蘇辰前來拜會!”
這一下卻是以江湖同道的身份見禮了,蘇文字來還想著反唇相譏,卻被蘇辰的舉動憋了回去。
要知道無論在哪個地界,能直接報上拳法流派名稱見禮的人,無一不是那個流派的佼佼者,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如果說,上一輩沈三江可以自稱詠春傳人,那麼,這一輩,在蘇辰之前,也只有沈月才堪堪可以報這個名號。
“詠春拳蘇辰!”
蘇長河本來坐得筆直的身體慢慢放鬆了下去,他神情一楞,轉頭冷冷的看了蘇文一眼,怪這孫兒胡亂出言指責,差點冤枉了人。
他眼神如電,透著淡淡的威嚴,嚇得蘇文縮了縮頭,沉默了下來,不敢再多事。
“失策了,失策,沒料到這小子直接搬出門派出來,腦子轉得太快了,沒有坑到他。”蘇文在一邊恨恨的想道。
他在門口見到蘇辰被引到家中來治病,直感覺天雷滾滾……他處心積慮想要得到踏罡步鬥禹步傳承,甚至不惜與宿敵世家勾通,就是想要得到繼承權。
蘇家是老牌世家,按道理說武技傳承一般都會傳給嫡系長孫,尤其是在家主蘇長河身體出了問題,下肢癱瘓的情況下,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因為蘇文的父親蘇景明志在經商,對家傳武技並沒有什麼興趣,身手那叫一個爛字,連帶著,蘇長河就對蘇景明這一支的長孫也有些不喜。
就算是身體殘廢半年,都沒有表露半點要傳下禹步的意思。
蘇文心裡急啊。
他不怎麼怕蘇紫衣得到傳承,她畢竟是個女兒身;也不怕蘇寧有威脅,蘇寧從小個性柔弱,根本就不是練武的材料。十六歲了,連明勁的邊都沒摸到,笨拙的可以。
如果不出意外,就算老爺子再怎麼看不慣他,為了家族傳承,最終還是得把禹步傳到他手中。
算盤打得很好,卻沒料到關鍵時刻竟然冒出個蘇辰來,而且天賦才情無一不佳,甚至掌握了‘拳意’這麼高深的東西。
只要蘇辰是蘇家子孫的身份一暴露,老爺子見到天才孫子,一高興,這禹步不就飛了嗎?哪還有自己的份。
因此,他想盡一切辦法要把蘇辰趕走,赤膊上陣栽贓汙衊的把戲都用得出來,就是不想讓蘇辰多做表現,最好是不要同蘇家來往才好。
互相這間交談得多了,說不定就會祖孫情深,發現身世。
再怎麼說,蘇辰這小子跟他父親長得還有些相似。
大家都不去想這一茬,倒還沒啥;但只要心中起疑,有心調查,蘇辰的身世是瞞不住的。
可是,有時候事情的變化並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無論蘇文怎麼看不慣蘇辰,也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繼續針對。
蘇長河心裡很不高興,心想差點鬧了一個烏龍,人家詠春得力干將,怎麼可能學了八卦步?
蘇文先前的說詞就差點明說詠春拳不行,只有八卦才能下盤好了。說得嚴重點,他就是無端端貶低別家拳術,這是大忌,遇到脾性大的指不定會引起兩個門派的衝突。
蘇長河臉上重新堆起了笑,緩緩道:“小夥子,原來蘇辰就是你啊。早就聽說你年紀輕輕就領悟拳意,在天武拳館揚我國威,我卻見面不識,真是慚愧之極。剛剛家裡的小畜生不懂事,冤枉了你,還請別見怪。詠春拳大名鼎鼎,自然不會希罕我八卦門功法,老夫都老糊塗了,差點信了他!對了,你師傅近來可好?”
“還好,這些天略有所悟,已經開始閉關突破。”蘇辰知道他問的是沈三江,隨口答道。“不過,前輩所說的晚輩不會稀罕八卦門功法,卻是猜錯了。晚輩之所以答應紫衣姑娘來此醫病,卻正是眼饞著八卦步,若不是她許下如此承諾,晚輩也不會來此班門弄斧了。”
蘇辰經過剛剛的事情,已經明白了蘇紫衣只是私相許諾,並未經由家中允許。
她所說的治好了病之後,傳授自己八卦步一說,恐怕也不怎麼靠譜,還有著諸多阻力。
這樣怎麼能行?
如果辛辛苦苦把病醫好,她來一句家中不同意;或者是她偷偷傳了自己步法,卻惹來蘇家的追殺,那能找誰說理去?
所以今天這醫病還有著波折,暫時倒不必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