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舟給田鈞支的招,也是陸寒江最初想到的辦法之一,刺客之法確實不入流,但卻是最好渾水摸魚的。
這一次陸寒江算是下了血本了,做戲做全套,這一次事成之後錦衣衛也難免要丟臉。
將局布好之後,陸寒江便靜靜地等待著大戲開幕的那一天,閒來無事的他在院子小池塘裡看見了所剩不多的瑤花明鏡,動心起念,便給老錢招呼了一聲,兩人換了便服去了趟金明寺。
“老爺這是要去給公主腹中的孩兒祈福?”老錢的語氣中似乎有種重新認識陸寒江的意味。
“我不信神佛,去燒香也沒有用,”陸寒江砸吧砸吧嘴,有些懷念地說道:“只是突然思念起金明寺的特產了,打算向住持大師要些來。”
聞言,老錢一臉的無奈之色,主僕倆上了車架,再加上一個駕車的侍從,三人一道前往了城外金明寺。
可就在出城不久,駕車的侍從忽然朝著車內低聲道:“老爺,錢叔,好像有人跟著咱們。”
能夠在陸府給陸大人駕車的自然不是一般人,早在城中侍從便發現了後方有人鬼鬼祟祟,只是城中動手雙方都不方便,畢竟陸大人今日並未用印有陸府標記的車馬出行,這便是不想顯露身份。
此地距離城門不遠,侍從眼力極好,前頭百米處便有一支換防的巡防軍士,若是陸大人有意,他們立刻表明身份便可讓前方的軍士拿下身後這不軌之徒。
老錢聽見之後,微微睜開了眯著的雙眸,他沉聲道:“老爺,車上沒有標記,對方這樣緊追不捨,應該是衝著咱們來的,怕是從府外就一直在跟著了。”
陸寒江摸著下巴道:“老錢你覺得會是誰?”
老錢想了想,神色凝重地道:“京中的眼線沒有這樣大的膽子,恐怕是世家的人。”
即便猜測是世家之人,但老錢的語氣仍有幾分猶豫,因為就算世家再是自視甚高,這等做法也實在太過冒險。
實際上他更想猜測對方是哪來的江湖莽漢,但江湖才被錦衣衛整治過,實在很難想象哪個不知死活的會在這個時候不遠千里進京來送死。
陸寒江略微一思索,然後掀開車簾朝著駕車的侍從問道:“阿沅,你怎麼說?”
侍從阿沅凝聲道:“老爺,屬下的想法與錢叔一致,不過後邊的人似乎並不擅長跟蹤,一路偷摸過來全是破綻。”
“世家的水平就這?”陸寒江也有些疑惑。
老錢眉頭緊鎖,如此看來,難道真的只是一夥狂徒?
主僕二人對視一眼,老錢示意阿沅繼續駕車,若真是江湖莽漢,那反倒不便讓巡防軍士摻和進來了,省得京中再起什麼風言。
阿沅領會了老錢的意思,於是無視了身後的尾巴,按照原定的計劃直接駛到了金明寺山門前。